知道朱晓晓误会了，但章瑶没解释，只是低声重复一遍：“没有父母，没有。”
周五，章琳上午只有一节公共课，因为是整个计算机系编程专业的学生一起上的，所以课室安排在了院楼大教室。
章琳在系里的名声不算好，没人愿意坐到她旁边。她也不恼，独自坐在最后一排，一个人占了一整排，自由自在得很。反正下了课，她就准备去看姐姐了。
课上到一半，章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扭头松松脖子的功夫，发现后门门外蹲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年龄不大。
男孩子见章琳发现他们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回头跟女孩说了两句话，两人弓着身子进了课室，坐在章琳旁边。侧边的座位一排三座，刚好坐满了。
章琳有些想笑，她想说，你们就是大大方方地走进来也没事，反正台上的教授从来不管后头的人。这样偷偷摸摸的，不是更显得做贼心虚？
“你好。”男孩小声地打招呼。
章琳随意地颔首，手上转着笔，“你们不是我们学校的吧？高中生？”
其实连高中生都不像，女孩子面黄肌瘦的，像是个初中生。
男孩点头，一手拉着隔壁女孩的手，腼腆地笑道：“我们是从乡下来的，我还在读高中呢。听说A大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就想过来看看。我们那儿没有大学，只有一所专科。”
章琳注意到了那个“我”字，其他自称都是“我们”，只有在说到读高中时，男孩才说的“我”，很突兀。
“那她呢？”章琳头扬了扬，问女孩的情况。
男孩正要开口，女孩子怯生生地扯了扯被男孩紧握的手，“我、我只读了初中。我成绩不好，不是读书的料子……而且，家里没钱了，要做工。”
男孩心疼地看着女孩，恨不得低声安慰。但顾虑到这是课堂，男孩只能加大了握女孩的手的力气。
是个懂事的男孩啊。
章琳了然。
“你俩是瞒着家人来的？”
惊讶于章琳的聪明，男孩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是被戳破后的尴尬。
男孩摸了摸后脑勺，“唔，嗯。我有给家人留言的，用的也是自己的奖学金……”
“其实，就是我想看看大学是什么样的……反正也不可能读书了。”女孩着急地解释道。
男孩拉了拉女孩的手，“是我带着她出来的。我、我也没看见过大学，就想知道……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们那里能考上大学的很少。我的成绩，不一定能上大学。而且、而且……晓娣如果不上学，那我……”
章琳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后又捂住嘴，“你们不用这样，我又不是你学校的教导主任，也不是你们的家长。再说了，A大本来就对外开放，只要不扰乱秩序，你们可以随意参观的。”
两人懵懵地点头。
“喏，你们也看到了，大学就这样。其实和别的大学没什么差别的。反正，只要你想学，总有东西可以学。不想的话，在哪都没差。”
章琳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两个小家伙说出这种话来。舌头顶了顶后牙槽，不爽地啧了一声。别人上不上大学，学不学习，将来前途如何，关她什么事呢？
“你们叫什么？”
“我叫白满堂，她叫贺晓娣。我们是上来找我姐姐的，她在N市拍戏呢。她可厉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