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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如莺说到做到。
她再去叠翠楼时,真个又遇见那祁三。他同那日一样,自二楼下来,她刚进了廊下,一眼就看到了他。
这回她没有躲他,也没有逃开,远远朝他福了福,自在从容地穿过回廊,选了一间她常去的书室进去了。
祁世骁见那道樱桃红彩绣襕边锦缎裙身影袅娜迤逦而行,缓缓转进一间书室,不复往日逃避,心中了然,想是她对狸奴再无甚介怀之心。
又有几回这般相遇的情形。
有时二人远远在拱桥上遇见,如莺便及时退了回去,朝他福了福,绕道而行。
有时如莺会进一层中几间她不曾去过的书室,偶尔见他静静坐在几座上翻阅,便悄悄退了出来。
还有一回,她一转身,他便坐在离她不远的身后,同那回雨天一般。二人谁也不曾言语,只自顾看书。
她想她与那祁三终能安然共处一室。
虽疑惑他为何转了性,但她先前已是用话儿试探过思珍姐姐,再缠着她问祁三之事,难免教人觉得斤斤计较。
遂也将这桩放下了。
这日,安阳郡王季淮访公府,青书将他带至叠翠楼。他上了二楼,行至廊下,惊鸿一瞥间,见得拱桥上一少女不经意侧过的小半张脸,驻足不前。
他一时难以回神,道:“那是何人?”
青书太知道了!是二房山西的那个小娘子!与他们世子关系匪浅的人!
但他不敢这般回郡王的话,躬身道:“回郡王,是府上二房的远亲,今日寄主在府中。”
“哦?”
“是山西平阳府宁源县来的。”
平阳府是安阳郡王的封地。他父是安阳王,尤得先帝宠爱,获封在山西、河南一带。今上上位,安阳王被宣召进京,再未回封地至薨逝。季淮爵位虽在,食邑已是一缩再缩。平阳虽是自己封地,但他却再未回去过。
他点头,转身进了书室。
二楼这处书室多孤本,府中只供国公与世子出入,故而无旁人来打扰。季淮与祁世骁二人常在此处碰头。
祁世骁觉出今日季淮有些神思不属,道:“可是太子那有甚么事?”
季淮道:“并无。”
前世他与季淮亦是相交,不过并未如今生这般走得近。他自永康元年弃武从文,许多事皆生变化。他被今上召进宫中作皇子伴读,反促成了他与季淮的情谊。
季淮如今只在户部挂个虚职,既非朝堂之事,祁世骁便不欲多问。
如莺不知自己惹人侧目,她自上回与岑云舟逛了京城,再未外出。这回祁思玟来邀她,她便欣然前往。
思玟既跟了许氏学掌家,便多少知晓了如莺的身世,譬如安庆林、虞氏与小郑氏三人之事、虞氏乃商户孤女之事、安如芸与祁思珍日日一处,并不与如莺同进同出等等。
她是二房嫡女,生性宽厚,无需看人眼色行事,觉得如莺很好,便也爱同她一处。
如莺虽与云舟同逛过京城,但思玟结伴,所去之处必是不同。思玟领着她,衣料、首饰银楼、闺阁摆件铺子逛了遍。
思玟进了一家脂粉铺子,如莺落后两步,抬头细看那铺子门面,觉得有趣,不免多看两眼。
旁边酒楼包房中,众华服子弟趴伏在窗边,见一身姿窈窕、引人遐想的小娘子驻足脂粉铺子边,个个打了鸡血般骚动起来。
韦宝琛最喜这些,见众人鼓噪,他亦起身来到窗边,见那帷帽下身影,大喊“阿骧阿骧”。祁世骧被他烦得要死,挤到窗前。
那底下小娘子仿似正看那铺面牌匾,一抬首,帷帽的薄纱自两边儿敞了开,三春初绽桃花面,娇艳欲滴樱唇红,婀娜细腰身。那薄纱似遮未遮,半掩身形,倒勾得人愈想窥其全貌。
众华服子弟霎时噤声。
忽而,众人又骚动起来,有出声呼喊者、有吹口哨者。如莺吓得一跳,往胭脂铺旁那酒楼上敞着的窗户望去,赫然见着你推我桑的几人间,一张熟悉的脸。
祁世骧与如莺四目相对,面色一黑,心中不喜,真真是来了京城亦不安分。他一扭头,几下赶走窗边众人,“砰”一声关了窗门。
如莺有一瞬的羞窘,这般闹市之中被一群纨绔调笑,非是体面之事,幸得那人出手制止。
韦宝琛还欲开窗,被祁世骧连拽带拖,拖到了酒桌前,他不忿道:“阿骧,你这是作甚?不怜悯哥哥我当差苦!今日好不容易休沐,逢着美人,连赏也不能赏了?”
祁世骧道:“甚么美人,乡下丫头罢了!”
韦宝琛:……
他不想与这天宁寺的和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