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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国宴盛大而隆重,歌舞升平。

皇帝端坐于御座之上,皇后和太后分坐两旁,太子和皇室坐在皇帝左下手,两位王子则坐在皇帝右下手,王公群臣左文右武依次落座,每两人面前一张及膝高的几案,宫人们流水一般呈上山珍海味,琼浆玉液。

众人一边欣赏盛大的舞乐,一边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皇室和两位王子相对的有三个席位,太子坐于上首,其次是嫡长公主和驸马,第三席则是池染之。其他公主和驸马分三排坐在后面。

苏沐本想躲到后面去,无奈被安排在池染之的身旁,好在他坐在池染之左边,稍微将几案挪动一下往后坐坐,池染之的身影正好挡住两位王子的视线,且盛宴之上,两位王子和身后的随从忙于应酬,也没什么时间看他,苏沐盘腿坐在池染之身旁吃席看歌舞。

池染之斜睨了此刻显得格外乖巧的苏沐一眼。

瓦达坐在二王子身后,帮二王子挡着乾朝官员的敬酒,饶是他海量也有些禁不住,只能后退一些换人上,不禁感慨这大乾吃了前朝重文轻武的教训,以兵马起家,坐稳江山这么多年后仍旧如此尚武,朝中官员不论文武个个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彪悍之气,又地大物博人才辈出,看来他们匈蛮打不过也是在情理之中。

瓦达这样想着,目光打量着这座恢弘雄伟的宫殿,最后落在了斜对面那个身影上。

他当初和二王子一起被这位“小大夫”所救。

瓦达悄悄瞥了一眼自家主子那似笑非笑看向“小大夫”的眼神,不由感叹,他们被这个“小大夫”给坑的好苦。

前些时日,天下第一美人乾国七公主已经成婚,而驸马是一个废物的消息在匈蛮的属地传开,大王子恋慕七公主已久,暗中潜入乾国都城打算杀了情敌。

大王子为人沉稳,难得有这么冲动的时候,他的主子二王子得知后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便特意提前赶到在京郊埋伏刺杀大王子。

孰料大王子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似乎提前有准备,最终偷袭变成两方对战,两败俱伤,他们被这个“小大夫”救了回来,还被告知大王子等人已经死了。他们见这“小大夫”憨憨的便也没怀疑,加之深处敌国都城重伤未愈无瑕查证,便大意了。

今日见到大王子等人时候,瓦达简直以为见鬼了,直到现在终于纳过闷来了。

原来这位“小大夫”就是大王子要来杀的情敌——七公主的那位废物驸马。

当时这位驸马不知道什么原因想让人帮他杀人,大概觉得两个人的成功率大些,又知道两人是死敌,因此对两位王子都说对方已经死了。

这可把他们坑坏了!

主子以为大王子已死,因此倒不急着离开京城了,反而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两位王子都以为对方死了,但是王庭不知道,虽然都有消息往来但毕竟远隔千里又在敌国境内行动多有不便,得知王庭打算议和,两人又正好在乾朝,于是准备借机光明正大的出现。

估计当王庭分别收到两人都想当使者的消息时定是一头雾水,又想到两位王子水火不容的事便没深想,准了两人的请求。

结果就是两位王子分别和乾国接洽,还让自己的替身从匈蛮出发,路线正好还不一样因此没碰上,直到在殿外遇见……

瓦达扶额。

当真大意了,自从“小大夫”问出他们会不会杀人时,他们就应该警惕的。

不过,得罪了他家主子,还将主子坑的这么惨,即便有救命之恩……

瓦达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大王子。

二王子完全是匈蛮血统,一头卷发,高鼻深目,放荡邪肆。大王子母族有中原人的血统,长相在匈蛮人中偏柔和些,但心狠手辣丝毫不输自家主子。

这小子一下子得罪了两位。

还是自求多福吧。

安国公和楚家两兄弟坐在武将中靠中间的位置,楚清暄没有爵位和官职,按理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等级的国宴,但礼部尚书之子是他的好友,又因为前些日子一曲《未名》再次名动京城,声名大噪,因此受邀前来为国宴演奏助兴。

楚清暄觉得两位王子这时候到京城有些奇怪,不过自从重生之后,他发现这一世和前世有很多人和事都不一样,便也见怪不怪了。

他看着歌舞间隙一些王公贵族子弟上殿进行的表演,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心里却十分不屑。

今日他将作为压轴出场表演,届时,定会名动天下。

他的目光不由看向御座旁边正和两位王子应酬的太子殿下。

这是绝佳的机会,他绝对不能出现闪失。

看着看着,便注意到坐在池染之身旁的苏沐,眼睛微微眯起,又看向坐在太子和池染之之间的长公主和驸马,微微一笑。

七公主和苏沐,能坐在这里的机会不多了。

他有自信,总有一日,他要坐到太子身侧,高高在上,达到苏沐再也够不到的地方。

楚清暄收回不甘和充满野心的目光,敛目调息养神。

苏沐将面前的山珍海味都尝了一遍,却始终觉得没有糖醋小排好吃,但是……

他的目光瞥向池染之那半张几案。

糖醋小排在池染之那边。

苏沐盘膝坐在软垫上,喝了一口酒,酒入喉,如同火烧一般,而池染之那边的酒壶则是香甜的果酒。

他等了一会儿,确定所有人都在忙着应酬,没人关注他这边,就连池染之也在侧头听着皇帝、太子和两位王子说话,便悄然伸出右手,去够置于池染之右手几案边的那盘撒着白色的芝麻如同玛瑙一般诱人却一口也没被动过的排骨。

够不到。

苏沐收回手,蹙了蹙眉,看了看摆满了盘子碗碟无处可借力的几案,想了想,右手轻轻搭在池染之盘坐的膝盖上,微微俯下身,伸出左手去够,手指终于碰到了盘子边缘。

就在此时,苏沐感觉自己的后脖颈凉飕飕的,抬头,正对上池染之的目光。

苏沐:“……”

苏沐眨了眨眼,瞪了池染之一眼,明目张胆的拿过盘子端到自己面前。

期间,两位王子的目光向这边看了过来,苏沐不动声色的往池染之手臂后面躲了躲避开了两人的视线。

等两人移开目光,又冒出头来,一不做二不休,将池染之右手边的果酒也端到自己手边,顺便将自己这边的陈年佳酿换到了池染之手边,最后顶着池染之的目光,毫无顾忌的夹起一块排骨啃的心满意足。

池染之垂眸看着苏沐,微微挑眉。

坐在最高处的皇帝将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席间早有人看两人不顺眼。

刚刚苏沐俯身够菜的动作,远远看去,好像钻进了池染之的怀里。

于是,坐在池染之右侧的长公主驸马忽然提高了音量,阴阳怪气道:“七公主和驸马真是如胶似漆啊。”

言下之意,在这样正式的国宴场合,行为举止过分亲昵,有失体统。

玉阶之上,皇帝、皇后、太后、两位王子、太子以及公主们纷纷看了过来,就连离的近些的文臣武将都不由关注了一下这边。

苏沐闻言,啃排骨的动作一顿,蹙了蹙眉,扭头看向大殿中央华丽恢弘的舞乐表演,并向远离池染之的方向挪了挪,好像在说——

你眼瞎吗?谁跟他如胶似漆?

长公主驸马:“……”

太子轻笑一声:“感情好是好事啊。”话落,便起了个别的话题,席间的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长公主驸马衣袖之中的拳头紧握。

长公主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驸马对长公主笑了笑,垂下目光。

作为长公主的驸马,他自然也是出自名门。当初因爱慕长公主甘愿放弃仕途,可如今看着兄弟和儿时的玩伴们一个个建功立业,而自己明明是他们中最优秀的,却如同长公主的附庸一般一事无成,心底便隐隐有些后悔。直到陛下封苏沐为安乐侯,他像是看到了曙光一般,也请长公主上折子为他请封,结果……

他心下冷笑,暗中看了一眼大殿中的楚清暄。

且看七公主夫妇还能嚣张几日!

过了片刻,二王子看了苏沐一眼,凑到大王子身边,轻笑:

“吵架了。”

“看来王兄还有机会。”

大王子看着酒杯,全当做没听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夜色渐浓,盛大的国宴也已接近尾声。

酒足饭饱,苏沐捧着果酒轻轻啜饮,他喝了将近一壶酒,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云里雾里了。

眼帘不断的落下,又掀起,苏沐困得东倒西歪,不知不觉的靠在了池染之的手臂上,又很快意识到什么激灵一下盘膝坐好,还十分熟练的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池染之:“……”

就在此时,盛大喧闹的舞乐落幕,喧嚣了一晚上的大殿顿时一静。

鸿胪寺负责接待和筹办宴席的官员陪坐在两位王子边,笑道:“今日为给两位殿下接风,陛下特命宫廷乐师、箜篌大家师玹音出山。我等今日可是托了两位殿下的福了。”

大王子闻言笑道:“可是那位乐圣师玹音?”

鸿胪寺官员:“正是。”

两位王子看向御座之上的皇帝,拱手道:“当真是我二人之幸,谢过陛下。”

皇帝笑着打趣:“朕亦许久未听玹音奏乐了,此番借二位贵客之名,才好请他出山。”

席间众人听闻果然是师玹音,安静了一瞬,之后,整个大殿爆发了热烈的讨论声。

师玹音十年前便凭借着出众的天赋和精湛的技艺成为御前红人,王公贵族争相追捧,只是两年前便因体弱多病闭门谢客,自此很少出现在人前。

说话间,便见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怀抱华丽的凤首箜篌踏入殿中,行走间如行云流水,缓缓走进大殿中央,略一躬身,洒然盘膝端坐于布置好的坐席之上。

男子看上去弱冠之龄,中人之姿,身形高挑瘦削,面带病容,神情略显阴郁沉冷,可一席孔雀蓝的华丽长袍却又充满春日般灿烂蓬勃的生机,让人眼前一亮。

从他身影出现的那一刻起整座大殿中的气氛便更加热烈,无数王宫大臣公子贵胄都直直的看着他,表情激动万分,却又似乎生怕惊到这位苍白病弱的乐圣而按捺欣喜之情。

楚清暄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师玹音。

师玹音的出现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不过,刚才鸿胪寺的人过来告知,待师玹音演奏完,便该到他了。

楚清暄看着师玹音,心底嗤笑:不过是个有外族血统的乐工罢了,还是个短命鬼,今岁一入秋便该病死了。

也正因此,他才会毫无顾忌的……

楚清暄心底冷笑,面上却带着崇拜之情看向师玹音。

箜篌在乾朝是专为帝王演奏的乐器,民间根本听不到,众人也都只在皇家宴会中有幸聆听仙乐,即便有些人只听过一次亦念念不忘至今。

乐音一响,整座热闹的宣政殿霎时为之一静,落针可闻。

就连昏昏欲睡的苏沐都不由看了过去。

师玹音病弱之躯,苍白单薄,所奏乐音优美至极,琴音空灵,前奏缓慢悠长一声叠一声回响在殿堂之中,却非绵软的靡靡之音,而是隐隐透着风雷之音。

他技艺炉火纯青,心随意动,指下迸发的乐曲铺陈开来,低沉而激荡雄浑,好似绝望中不屈的呜咽嘶吼和对命运的抗争,充满力量,让人动容的同时又升起无限的勇气。

渐渐的,节奏加快,乐音变得高亢,拨弄琴弦的手指快的出现了残影,似有火星迸发,最终直冲九霄,石破天惊!

人间绝响,荡气回肠。

一曲终了,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楚清暄的脸色却难看的要命。

片刻之后,掌声雷动,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苏沐觉得好听,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难以自已潸然泪下甚至泣不成声,他听着这首曲子,想到了音律武器。

通过乐曲本身传递的情绪攻击人的心理,或者直接利用共振大范围杀伤,这些武器前世他做过很多,可惜,这个时代材料不足。

苏沐微微蹙眉,忽而发觉身边之人有些不对劲,他回头看向池染之。

池染之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被乐曲激发的翻涌不休的情绪,看了苏沐一眼。

苏沐骤然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轻哼一声,撇过头,继续喝酒。

大殿内君臣赞誉过一番后,忽然有人回过味来,疑惑道:

“不对啊,这首曲子,怎么好像和清暄的《未名》一模一样啊?”

听过楚清暄曲子的众人纷纷反应过来。虽然一个是琴曲,一个是箜篌曲,但两者旋律确实是一样的,就是楚清暄不久前弹奏的曲子《未名》。只是楚清暄弹奏的虽然动听,却失于绵软,没有师玹音这种热烈的、向死而生的激烈感情冲击带来的无与伦比的震撼和共鸣,众人才一时没有听出来。

可众所周知,乐圣在重大场合,向来只演奏自己创作的曲子。

众人不由看向楚清暄。

楚清暄掩去眼底的嫉恨,抬眸看向众人,一脸茫然,还有些不知所措,却依旧规规矩矩的坐在原地,维持着清冷孤高淡然若仙的气质。

暗中却攥紧了拳头。

没错,《未名》的确是师玹音所创的曲子,但在前世明明是入秋后在皇家宴会上演奏的绝响,第二天师玹音就病死了。

怎么会?怎么会提前到现在?

看来,这首曲子虽然前世是在入秋时弹奏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其实已经谱好了曲子,而前世这个时候两位王子并未入京,也没有这种规模盛大的宫宴,才没有演奏。

楚清暄按捺下心中的慌乱。无毒不丈夫,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要做就得做绝。他必须咬死曲子是自己创作的,师玹音才是盗窃曲子之人才行!

他今夜必须为自己正名,并且彻底碾死这个地位卑贱的乐师!

想了想,楚清暄翩然起身,不慌不忙,拱手道:“乐圣前辈技艺精湛,晚辈自叹弗如。晚辈所作之曲能由乐圣前辈弹奏,乃晚辈莫大荣幸。”

怀抱箜篌的师玹音徐徐抬眸看向楚清暄。

那是一双碧绿色的眸子,不同于他本人散发出的孱弱憔悴,那双眸子十分明亮,如同有两团鬼火在其中熊熊燃烧。

师玹音冷笑一声,骂道:

“好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众人:“!!!”许久不见,乐圣大人脾气依旧。

楚清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可思议的看向师玹音。

师玹音起身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还敢说这首曲子是你的?呸!我今日答应来这里,就是来看看你这个欺世盗名之徒究竟如何令人作呕。如今一见,简直无耻之尤!”

苏沐捧着酒杯忘了喝酒,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传闻中的乐圣。

池染之余光看着苏沐目不转睛的样子,脸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楚清暄看着师玹音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缓缓道:

“不知前辈何出此言?”

师玹音:“呵,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偷了我的曲子,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哄。

众人议论纷纷。

楚清暄握拳,听着周围嗡嗡嗡的议论声,过了良久才道:“前辈,曲子乃当日在濯滉茶楼晚辈即兴所作,众人皆知。众目睽睽之下,不知前辈因何诬蔑晚辈?”

师玹音嗤笑:“是不是诬蔑,你心里清楚的很。难道没人教过你,偷东西是要挨打的吗?”

楚清暄蹙眉:“前辈可以说晚辈学艺不精,但偷前辈曲子这个罪名,晚辈实在担当不起。”

话落,楚清暄看向御座之上的皇帝,义正言辞的拱手行礼:“还请陛下为草民做主。”

呵。作曲这种事哪能有什么凭据?就算师玹音手中有曲谱也不能证明什么,毕竟,曲子是他先弹奏的,当时那么多人看着,他怕什么?

一介低贱的乐师而已。

他今天便偏要将黑的说成白的,还要将这个乐师彻底踩死。

众人沉默。

两位王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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