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之前有人来过？”
言陌三人离去后，一位身形消瘦的老者缓缓迈步进来。
老人满头鹤发，背脊因年老而有些佝偻。原本稍浊的双目中跃动着红紫的炉火，一改精神，好似阴沉的夜幕倏地迸出漫天星子，焕发着流华神采。
“老爷。”壮汉见了老人，俯首恭身道，“是，说是要来打个小玩意。”
“弄好了？”
“没有。那东西机巧倒是简单，就是那银线复杂棘手的很，所以想着要先请示一下老爷。”李石迟疑道。
“怎么了？”言鸿和盯着炉火随意问道。
李石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只好躬身将柜台上的帕子递了过去。
“女娃娃拿来的？”言鸿和瞅见帕子一角的绣纹，悠声道。
“是，还是随着云弦大人一起来的。”
“想法倒是不错，不论是精度还是器形的契合度，皆属上乘，可偏偏内构如此简单，倒像是拿来玩的物什，”言鸿和又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便是作为普通暗器，这镯子还是不够格。”
“暗器向来以出人意料为最大特点，银制镯子雕花最易藏谋，却又最容易被发现。若是还没用便被察觉，不说这粗糙的内构，再精良的设计亦是徒劳。”
许久都未曾制暗器了，没想到见到好的构思仍旧是忍不住。
瞧着那姑娘应该也只是一个初学者，虽想法独特，但迫于机巧不精，才将内构设计得如此简单。现在年轻人学机巧暗器的倒是越来越少了，便指点她一番吧。
“李石，我那里还有两块玄玉石，便用它来锻吧。”言鸿和用案上的细笔描改了一番又重新展放在柜台上。
玄玉石亦是矿石，身呈玄黑色，烈火锻造去除杂质后多现淡紫色，形近紫玉，可以说是制这个暗器最好的材料了。
“到时候你便与她说制此物要五千两白银，且图纸当归我们。”
“是。”李石心下微诧，颔首应道。
言鸿和走前又回头瞧了几眼那方帕子。如此，那个应当会成为他这些年见过设计构思皆是最巧妙的暗器了……
————
“言姐姐，言姐姐。”
言陌还在熟睡着。
隐隐约约就听到耳边传来某个小姑娘的声音，实在恼人的很。
石攸手上揣着昨日言陌甩给他的医书，正打算来问她天葵子和香附两味草药如何辨析。谁知刚一进门，就见着这么一番暧昧场面。
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直趴在床榻上，双腿压着软被，摇晃着言陌的两只胳膊。
脸上还有着未消的婴儿肥，圆圆的，软软的。头上的粉色琉璃珠花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摇，衬得人儿越发纯真有趣。
在床帘遮挡下不得见的地方，床榻上的人儿睡容恣意。
一头青丝如云似绸，随意地铺散在素净枕单上，白皙的脸蛋也因床褥的温暖泛起丝丝红晕，不慎裸露的香肩头圆滑如珠。
“别吵。”
郑琪玉见言陌嘟囔两句就不理她更是嘴巴一瘪，复又转了转眼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显然是起了坏心思。
“言姐姐，嘿嘿嘿……”郑琪玉小声地唤着言陌，两只小手顺着软被悄悄靠近，身子也不停向前摸索游动着，眼见着就要贴在言陌脸上。
“啪。”石攸见了，不由得呆怔在原地，直惊得手上的医书掉落在地。
“你是谁？！住、住手！”石攸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后叫喊出声。
郑琪玉本就是打算趁着无人的时候偷偷亲一下的。眼见着唇角就要碰到，心下一紧，呼吸都快停滞了。耳边蓦地出现一声惊呼，本就做贼心虚的心态，如今被人发现更是涨红了双颊。
想要退回去站起来，却不慎踩中自己的裙摆，偏倒在床沿上，疼得小脸直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