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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寒冬腊月,一道赐婚圣旨在皇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女皇赐婚六公主与慕大公子,年后三月初三举行婚礼!”
慕大公子是什么人物?传言他貌若天仙,玉树临风,连声音都是酥的,真真所谓见之误终身,未见误终生。乃全城公认的第一美人。
即便全城半数百姓没亲眼瞧见过,可一传十十传百,在大家心里慕公子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玄男,是佛子转世,谁都不配拥有他!
六公主又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自打赐婚消息被证实,皇城内气氛就变得有些古怪,例如各家未娶正夫的娘子性格大变,总是莫名其妙发脾气,还有那些供人寻欢作乐的青楼酒馆也不再充满欢声笑语,总是响起此起彼伏的嚎啕大哭与义愤填膺之声。
变化最大的还要属六公主府所在的闲云街,因着某些人为了表达对赐婚的不满一直找茬闹事,势要搞得六公主府鸡犬不宁般,见天儿的聚众闹事,或是起早贪黑故意制造噪音,以至于原本肃清的街道变得嘈杂混乱如闹市。
好好的闲云街成了混混撒泼街,萧婵还没怎么表示,倒是那些奔着清净住在此处许久的邻舍们率先崩溃了,房产多的尚可考虑在外留宿等风波过去,有心急的已经开始考虑搬家事宜。
值得一提的是,萧婵万万没想到自己只凭一婚之力使得附近三条街的房价大为振荡,婚前犹如罢工烂尾楼白菜价都没人要,婚后却一跃跻身为皇城黄金街,千金难买一厕之地。当然这是后话。
这日卯时一刻,六公主府外准时响起敲锣打鼓与爆竹声。
萧婵被吵醒后见外头天还没亮,顿时感到一阵头疼。
“阿布。”
阿布应声进屋,顶着两黑眼圈亦是一脸萎靡不振,欲哭无泪道:“好殿下,要不您还是起吧,外面搭了戏台子,一会儿还要唱戏呢。”
“……”
要不是亲身经历,萧婵决不相信自己悠闲自在的咸鱼公主生活会因为一道赐婚圣旨就这么毁了,这里明明是女尊世界!
说好的男人如衣服呢?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九公主萧然偷跑出宫看美男之事说起,原本以萧然的受宠程度这点小事并不成问题,毕竟也没有引起什么乱子,女皇得知此事后也只是感叹了句小九也该娶夫定心了,却顺理成章想到老六萧婵眼瞅着十九了还没有成家,便与凤君提了一嘴。
结果不肖一个月的功夫萧婵就收到了赐婚圣旨,要娶的还是萧然之前偷看并一见钟情的美男——慕习容,慕习容貌美人气高,又是丞相嫡长子,任谁都要说是萧婵捡了个大便宜。
可萧婵一点都不开心,先不说她对当代女性的审美不敢苟同,自打被赐婚后她在皇宫要应付官员们的阴阳试探与萧然的刁难,回家还要面对无知百姓的恶意骚扰,工作生活都痛苦不堪,自然对这赐婚不能满意,更觉那位没啥大印象的慕美人是个天大麻烦。
身份缘故,原本她也未指望能娶个如意郎,反正身处女尊世界,自己有权有势又不缺钱,只盼着正夫不是惹事生非之辈,哪怕看不上也愿意好好养着,现在倒好,仅一个赐婚就让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后生活还了得?
朝中之事还好解决,只要继续装傻充愣、保持低调,那些大臣也不会关注她太久,如今最折磨她的是那些痴迷于慕美人的疯狂粉丝们,不让人睡觉无异于酷刑,早晚让人崩溃。
偏偏现在正值年关,百姓搞庆贺活动属于律法保护范围之内,皇室也不得徇私驱赶,萧婵只能认命起床,点起蜡烛愤恨地翻看起当朝律例,只待找到法律的“空子”就全把那些闹事之人。
奈何当朝律法十分不健全,抓人的条例没给她找到,倒是真发现了不少法律漏洞,一时便有些神游太虚。
阿布看到主子化悲愤为力量则是又惊又喜,倒是希望外头的闹剧不要太早结束,并默默为那些年自己为了规劝主子发奋图强而磨破的嘴皮子感到遗憾。
早知道就少替主子赶走那些恶意找茬的人了,说不定还能将主子磨出个文武双全来。
直到后知后觉地发现主子手里那本律典半晌也没被翻一页,阿布才歇了某些不切实际的心思。
终于到天亮,门外想起狗子的哼唧声,萧婵像往常一样带着壮壮出门遛弯,听见府外热闹不减反增,当真唱起戏来,便一时兴趣带它出了府门。
壮壮是萧婵养的柴犬,是个头不大的品种,因其性格活泼好动不怕人,又时憨时慧十分讨喜,颇得萧婵与府上众人喜欢,到如今养了两年多也只有越发宝贝的份儿。
大清早,萧婵身着窄袖玄衣,外披靛青色毛领大氅,胳膊因绳子的牵动而抬起,通过缝隙隐隐能看到被黑色腰带箍着的细腰,她以翠青玉冠束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鬓角两缕细发微微飘扬,显得那张冷艳面庞越发张扬桀骜。
而那只土黄色的柴犬身上也裹着锦布棉衣,脖领带毛,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宠物,不过看上去并没有多威风,反而憨态可掬。
冷艳高贵的主人带着憨宠起早遛弯,颇具反差感的画面有种说不出的和谐美感。
聚众蹲在公主府对面打算寻衅滋事的女混混们看得呆了呆,直到一人一狗消失在眼前才反应过来。
“那人就是六公主吧,长得还挺好看?”
“好看你爹啊,不就是投了个好胎,慕公子都要被她糟蹋了,我们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对,快快跟上。”
六公主府在闲云街街尾,邻居多是清贵,平日里整条街都很清净,戏台搭在六公主府斜对角的小空地,唱的都是吵闹大戏,吸引了不少闻声过来看戏的百姓,还有人趁机摆摊卖零嘴小赚了一波,加上有人故意制造的吵闹声,一时热闹如集市。
萧婵走向人群,很快被壮壮拽到一个卖切糕的推车面前,车主是个四十左右的大姐,看萧婵的目光有些警惕,双手捏着推车把守似乎随时准备跑路。
萧婵动了动交叉在氅衣下的手,很快掏出一锭碎银给摊主:“来一块。”
大姐先是面露惊讶,接过银子后便堆起笑容道:“好嘞。”接着从角落木桶中拿出菜刀,在整块大切糕边缘处比划着要切,却听车下传来两声激动地狗叫,动作猛地一顿,连忙弯腰去看。
萧婵拽了拽绳子,壮壮便不再叫唤。
萧婵:“大姐莫怕,它只是想说切糕要多点枣才好吃。”
大姐:……难为她打扮这么富贵却为了多吃几个枣子连狗语都搬出来,一定不是什么六公主吧。
萧婵拿到热乎乎的切糕就啃了一口,咀嚼几下后吐出一颗枣核飞到壮壮脸上,见它只是蹲坐在地上歪头盯着自己的手,笑骂一句,“傻狗。”
壮壮若有所感甩了甩狗头将枣核甩掉,闻了下后就挪开脖子,抬头继续盯着主人的手。
萧婵又吐出一个枣核到壮壮脚边,壮壮只是看了眼,接着焦急地动了动屁股,同时舔舔嘴唇,歪头紧盯被啃掉一大口的切糕,尾巴甩啊甩,并发出委屈地哼唧声。
萧婵哈哈大笑,又啃了一大口,就是不给它吃。一人一狗旁若无人地互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