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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债务,高瞻不必每天挤压时间去打工,却总要往严旬安那边跑,去她的别墅。
头一次去,高瞻被严旬安指挥的狼狗扑倒在地,直面它们大张的酸腥狗嘴,肩膀险些遭殃。
后来狗不见了,高瞻便要做狗,在烈日下无数次往返,将飞碟捡回来,又看着她扔得老远。疾速旋转的飞碟黄澄澄的,像午时正好的太阳,晃得他一阵阵头晕作呕。
直到他脱水中暑彻底倒下,这个恶作剧才停止。
再后来,高瞻站在拳击台下。
他在现实中第一次看到这么正规的拳击台,台上的严旬安佩戴着齐全装备:头盔、拳击手套和护裆等,身上的黑色背心短裤干净利落,她劲瘦的身材一览无遗。
严旬安步伐娴熟轻盈,力量由脚部发动,又以腰部为轴变化,挥出强而有力、杀伤力十足的拳法。
此时,她格挡对方的直拳,右滑步,脚蹬地,猛转腰髋,带动右臂打出一个漂亮的右摆拳。兔起鹘落,在对方抬手掌阻挡她的攻击时,她故技重施又打了反方向的摆拳,步步紧逼,一二连击,最终一个重拳将对方击倒。
这场充满力量甚至是暴力的短暂对打,流水如云,又震撼人心。
天窗漏进的阳光里,被搅动细微的粉尘仍漂浮萦绕,仿佛在模仿方才激烈的打斗。
严旬安气喘吁吁,湿发贴在鬓边,道:“下次,再让我——”
倒地的保镖钟鸣起身,“没有让四小姐,是四小姐越发身手敏捷了。”
“巧言令色。”
严旬安一边往边上走一边脱了手套,瞥见底下的高瞻,动作一顿,道:“你上来跟我打。”
高瞻抿嘴。
钟鸣插嘴道:“高先生并不了解规则,只怕会……”
严旬安挑眉,目光在钟鸣与高瞻两人身上睃巡片刻,像是被劝动了,她低头拆护手绷带,话语悠悠:“你的本事似乎不小,才跟钟鸣接触了一段时间,就能让他替你说话。”
钟鸣连道:“我是担心,高先生误伤了四小姐。”
“连你都伤不到我,你却担心他能误伤我,可见你刚才确实没有尽全力。”
“不是。”
“那你的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
高瞻不愿钟鸣左右为难,出声道:“我可以。”
严旬安转头看了他一眼,轻巧翻过台上围绳,落地,还未待他反应,一个上勾拳将他撂倒在地。
高瞻下巴遭到重创,头晕得厉害,爬都有爬不起来。
“没用的东西。”
严旬安撂下一句冷讽,走了。
钟鸣去扶人,“感觉怎样?”
高瞻正要回答,一张口却止不住呕吐。
所幸,这只是轻微脑震荡引起的症状,很快他就恢复过来了。
再过两天,就是高瞻的十八岁生日。
这个很有纪念意义的特殊日子,随着他父母相继猝然长逝,变得苍白。他尚未长大,就失去了至亲;他尚未成年,他就须背负着生活诸多重担:他尚未成熟,就要承受着各种折磨。
高瞻的生日在周一。
朱肖喜他们感觉到高瞻日渐低落的情绪,没敢问太多担心揭到他伤疤,也不敢大张旗鼓给他庆祝生日,只是晚自修后,在寝室点燃了蛋糕蜡烛。
高瞻一进来就看到了烛光,以及火光映照得脸红红的三人。
仿佛,他们也是光的一种。
“瞻哥,祝你生日快乐。”
“高瞻,生日快乐。”
“阿瞻学长,生日快乐。”
高瞻鼻子一酸,“谢谢,谢谢你们。”
唱完了生日歌,再唱一遍祝寿歌,歌声稀稀拉拉,不大整齐,却意外的好听,“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高瞻吹灭蜡烛,声音低低,似是许愿又似在感慨:“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这是他最为真诚、热切的祈盼了。
希望大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别再有人以死亡的方式离开他了。
朱肖喜终于绷不住了,抱住他呜呜呜的哭,“瞻哥,你别难过。”
方鹿松也上前,“阿瞻学长……”
余景阳长手搂抱住三人,带着微不可闻的哽咽,斥责朱肖喜:“好好的生日,你哭什么啊。”
“我就是想哭,不行吗?”朱肖喜本能反驳。
“不行。”
悲伤被两人不分时宜的斗嘴驱散了不少,高瞻道:“先吃蛋糕吧?”
高瞻在吃食上没什么要求,蛋糕是完全按照朱肖喜的口味买的,因而他吃得最欢,还小饮了半瓶带来的鸡尾酒。
四人畅谈甚欢,平日里忙碌而疲惫的高瞻少有的松懈下来,被朱肖喜他们有意逗乐。
方鹿松谈起几年前的糗事:一个表亲去英国留学,他母亲有事要忙,派他去接机招待,当时他的中文还不是很好——语言环境如此,问英文表亲:didueatanytingyet表亲回答no。
他犹豫了下,问:soudidn''teatanyting?
果不其然,表亲回答yes。
didueatno
soudidn''teatyes
方鹿松当场有些凌乱,后来才反应过来:表亲是按英文的字面意思回答,但在当地人的习惯中,无论一般疑问还是反义疑问,吃了就是yes,没吃就是no。
余景阳说前段时间在训练时,隔壁班的一个同学跑一百米刷新了记录,把老师惊喜得找不着北,当然也找不着人。那人拉肚子,跑了一百米后头也不回直奔厕所去了。
然而还是没能幸免,拉裤子上了,死活不肯出来见人。
朱肖喜表情夸张的讲诉着,“我那小堂弟傻乎乎的,走路还跟鸭子似的,我给他起绰号小黄鸭,又给他讲笑话,说小黄鸭走在路上被车撞了它‘呱’的一声就变成了小黄瓜,他当真了,还觉得挺神奇的,要去找车子实验一下,害我被我叔婶揍了一顿——”
高瞻侧耳倾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却突然没了声响,他抬头问:“怎么了?”
朱肖喜觉得自己失言了。
高瞻见他一副懊悔的神情,猜到他心中所想,只道:“我没事的。”
“瞻哥……”
高瞻摸了摸他的头,正要说什么,手机振动了起来,低头一看,是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严旬安的电话号码。
高瞻对朱肖喜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玩,自己去阳台接电话,不稍半会就回来,他说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余景阳问。
朱肖喜瘪嘴,“都这么晚了。”
方鹿松关心道:“阿瞻学长,是有什么急事吗?”
高瞻诌了借口,说兼职认识的一个朋友出事了,他过去看看,晚上有可能不回来了,朋友那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