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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旬安即将临盆了。

高瞻的父母和高应怜都过来医院,帮忙悉心照顾严旬安,准备迎接新生命。

朱肖喜他们也不时来看望严旬安。

亲朋环绕,欢声笑语,严旬安的日子不可谓不舒心,连带着近日浓烈的悔恨与难以疏解的郁结都淡了不少。

一日,一家五口一起吃晚饭,因为严旬安自怀孕后就嗜酸嗜辣,今天的饭菜中就有麻辣鸡丁与酸甜土豆丝。

严旬安看到这久违的酸甜土豆丝,愣了好一会。

高瞻舀了一碗老鸭汤放到严旬安,见她神情莫名,问道:“怎么了?”

严旬安摇了摇头,喝了口汤,然后夹起土豆丝往嘴里放,土豆丝烹饪之后没有了绵软的口感,吃起来又脆又酸甜,十分爽口。

陆陆续续吃了小半盘酸甜土豆丝,严旬安才停下筷子。

高应怜一直暗暗观察着,此时抿嘴笑说:“看来今天是我赢了,嫂子喜欢我做的酸甜土豆丝!”

医院的套房与酒店的总统套房没什么区别,有主卧客卧厨房等,高民他们住进来也一点都不拥挤,反而给这略显清冷的地方增添了人气。而他们这几天都卯足劲给严旬安捣鼓吃的用的,甚至还比赛起来了,所以才有高应怜所说的“赢了”。

“饭菜都很可口,谢谢爸妈跟阿怜。”严旬安又一次真诚的感谢道。

“哎呀,嫂子,一家人不用说谢,你每顿都要说,都要把我们的感情说生疏了呢。”高应怜道。

“是了,我们本来就是过来照顾你的,做饭这些是应该的。”江澹道。

他们一家子都住着严旬安支付费用的套房,虽说在采买食材等方面他们都会自己负担开销,但严旬安怀着他们家的孙儿。细论起来,是他们亏欠严旬安良多。

高瞻看着和睦怡悦的一家人,心中满足不已,对严旬安道:“吃饱了吗?还要再吃点吗?”

严旬安摇头。

高瞻又道:“要下去散散步吗?”

严旬安点头,“要。”

“我也想去。”高应怜举手道。

高瞻笑了笑,“阿怜你前日不是说,今天要写暑假作业吗?”

高应怜闻言,拧起眉头抱怨道:“暑假作业真的好多啊,就两天没写,感觉开学都交不了了。”

“晚上我陪你写。”

这样烦恼着的高应怜也很可爱,高瞻不由语气放软。

高应怜拒绝道:“大多数我都会,哥哥你还是多陪陪嫂子吧。”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提醒你写作业,我等下就想跟你嫂子说点悄悄话。”高瞻转头对严旬安眨了眨眼。

有父母这个先例,高应怜自小就明白:这世间夫妻才是彼此最重要的,她这个做女儿、妹妹的得往后退一退。高应怜对此并不嫉妒或者不满,只有羡慕与欢喜。所以这会她听得哥似真似假的话,捂嘴笑得花枝乱颤,顺着开玩笑道:“那哥哥可要小心,别让别人听去了你们的悄悄话。”

“当然。”

高民与江澹含笑不语。

医院的花园前不久修整了一番,添了不少或鲜嫩灿烂的花卉,或清丽疏意的树木,鱼跃鸟鸣,人行浓荫中,赏一番自然风光,心情好上了不少。

高瞻扶着严旬安绕着水池旁走了半圈,然后在一棵桂花树下的座椅稍作歇息。

晚风微微,水波粼粼,落霞点点。

严旬安抚摸着鼓涨的肚子,掌心突然被踹了一下。

高瞻也察觉到了,环着她身子的手收紧了一些,道:“我妈昨晚又给宝宝勾了一双小袜子,粉色的,很可爱。”

江澹的手艺可比高瞻的好上不少,且她更加细心周到,袜子处理得没有任何线头,勾稍微大了些,待天气转凉,孩子就可以直接穿上了。

严旬安默了默,问:“总共勾了多少双?”

“八双。”

“正好,一人两双。”

话一脱口,两人皆愣住了。

严旬安紧拧着眉。

高瞻保持缄默。

严旬安抬头看向高瞻。

高瞻背着光,神情有些不清明。

诚如刚刚尝到的酸甜土豆丝,严旬安想起了之前接连不断的梦境,梦中她与高瞻多年后重逢,她使了不少卑鄙手段,生下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小崽崽。现在谈及到孩子的袜子,她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三个崽崽。包括肚子里的,一共四个孩子,刚好一人两双袜子。

“是真的吗?”严旬安询问道。

梦里的,是真的吗?

她话中意味不明,然而高瞻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高瞻比等待答案的严旬安还要惴惴不安,眼睫上的微光一颤一颤,他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是真的。”

严旬安长眉不展,困惑极了,“那,崽崽们呢?”

她对三个崽崽并非没有感情,否则她也不会常常醒来时深觉怅然与失落,近来她越来越容易想起他们,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肚子。

高瞻一错不错的看着严旬安,不答反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回到这里吗?”

严旬安闻言,心中惴惴,陷入了沉思。

还没想出答案,她就感觉到腹部一痛,伴随而来的是腿间的湿润。

高瞻时时刻刻关注着严旬安,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连忙抱起她往回走,朝旁边的钟鸣道:“帮忙叫一下医生。”

严旬安要生了。

严旬安本能的勾着高瞻的脖颈,怔怔的看着他焦灼的神情。身后的人与物在后退,模糊,这般情形,熟悉得要命。

——

自从朱云贞在崽崽们两岁生日当天,亲自给高瞻“揭秘”了当年绑架中严旬安的所作所为,严旬安好不容易修复了一点的夫妻关系再度恶化。

虽然,高瞻对严旬安当时的选择没有半分意外,但这不代表他能对此释怀。

尤其是,当时他失去了唯一的希望。

原本因为三个崽崽与现在平静的生活,高瞻已经尽量少去回顾从前的种种。可如今旧事重提,无异于将尚未愈合的伤口残忍的掀开并将里头的血肉捣烂,由此,高瞻不可避免的感到痛与厌恶。

为了防止负面情绪加剧或者失控,影响到崽崽们乃至其他,高瞻做出理智的选择:暂时与严旬安保持距离。

因此,自那日起,严旬安就察觉到高瞻明显的疏离。

若说之前她打高转引发夫妻间的“冷战”是令人难受的倒春寒,那么,这次则是刺骨的严冬。

在崽崽面前,高瞻尚是能跟严旬安简短交流,然而一背过身,他维持的笑容就褪了下来。

高瞻不再同严旬安同床共枕了,如果不是担心崽崽们胡思乱想——他们聪明得能从很多细微末节中猜测到很多事情,他甚至要搬到客卧去。所幸,夫妻俩的卧室涵盖了宽敞的书房等房间,高瞻可以在书房休息,不用在夜里独自面对严旬安。

严旬安曾给过高瞻冷静、喘息的时间,长达半个月里,她不敢主动去靠近高瞻,生怕惹得他厌烦。

只是高瞻对她的排斥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

严旬安受不住了,多次向高瞻认错,但是总被高瞻严厉打断;她又在高瞻面前与朱云贞通话,明确言明要断绝二人关系,可高瞻仍是无视的态度,径直走人。

严旬安还亲自下厨准备了高瞻喜欢的劲辣够味的食物,然而食物刚摆上餐桌,崽崽们就被陌生的呛鼻霸道的气味冲得直打喷嚏,他们不知怎么形容辣,高承连连摆着两只小肉手,直呼“不好不好”。儿子不好受,高瞻当然没好脸色给严旬安看。

那些饭菜的最终归属是垃圾桶。

严旬安也恼自己的弄巧成拙,跟崽崽们好声好气的道了歉,又陪他们玩了一下午,才勉强换来高瞻的“平静以待”。

不是没有想到通过崽崽求情来换取高瞻的原谅,可一思及高瞻先前对她利用崽崽的反感,严旬安便歇了这个念头。

严旬安甚至撇弃了尊严,跪下来请求高瞻和好。只是说来不巧,那时高瞻正准备开线上会议,见严旬安进了书房,本要用眼神制止她靠近,谁知严旬安默不吭声的跪在他面前,扶着他的膝盖,低声哀求他多跟她说一说话,理一理她,搬回卧室。高瞻登时心情就复杂了起来:他不大见得她如此低微的模样。

心里不舒坦,高瞻也没表现出来,将严旬安的双手拉了下来,然后冲门口抬了抬颌,示意她离开。

严旬安不愿就此放弃。

但高瞻神色已然不大好看。

严旬安为了防止他更厌恶自己,只能含泪离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定期回公司处理工作的高瞻,自始至终都与异性保持着安全距离,就连高月也不例外,所以严旬安不怕他被“偷走”。

可有关于她的一切,高瞻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三缄其口。

在此期间,高瞻甚至回了两次他原来的公寓。虽然只待了半个小时,但这一行为背后的意味非同一般:高瞻憎恶她将他置于这样的境地,他更想要以前的生活。

严旬安又“挣扎”了半多个月,一无所获,触碰不到高瞻使得她气馁又无力,低迷情绪严重影响身体,她的胃口变差了,若不是陪同高瞻与崽崽们用餐硬是吞咽下食物,她估计又要挂针水维持身体机能运作,最近她按时按量服下抗抑郁的药物,却仍失眠到凌晨四点。

夜里很静,很空荡。

旬安从床上爬起来,踌躇了很久,来到书房前,给自己做了不少的心理准备,然后握上门把手。

拧了拧。

卡住了。

门没开。

高瞻在里面上了锁。

一计重击砸在心口上,给严旬安带来了沉甸甸的痛苦与疲乏。

窗外摇曳的稀疏树枝,静默的昏黄壁灯,身后拉长了的影子,或是冷眼旁观,或是暗中嘲笑严旬安的不自量力。

一向坚强如打不死的蟑螂的严旬安,竟难抵这时的彷徨,暗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爬了出来,生硬的拖拽着她往地里去。严旬安疲软的坐在了地毯上,仍抓着门把手,“高瞻,我想看看你,开开门好吗?”

声音微弱,却在寂静的夜里放大了无数倍,震动严旬安战战兢兢的心。

没有任何回响。

室内的隔音做得很好,所以严旬安的求助不可能传递到门板的另一头。

严旬安绝望之际,不知不觉又回到了绑架的那一晚。

夜雨冷得彻骨,伤痕累累躺在水泥地上的高瞻,蜷缩着,半明半暗中昏迷着,无力的任由她将他远远抛却,腿伤上的血嘀嗒一声坠在尘埃里,将她的眼彻底染红了。

严旬安浑浑噩噩的想:高瞻如此厌恶她是应该的,她给他造成了那样不可逆的伤害。如今又破坏了他的养息,瞧瞧,仅为了一己之私,她就可以半夜来打扰他的安眠,像她这么恶毒的人,就应该远离高瞻……

但不可以,这么好的高瞻,除了她,谁都不能拥有。

严旬安陷入了逼仄压抑的矛盾中。

“嘟嘟嘟——”

一阵熟悉的响声拉回了严旬安混乱的思绪,她连忙起身走向崽崽们的房间。

崽崽们一贯懂事,除非紧急情况,否则他们很少会在半夜里叫他们。

严旬安打开房门,高起与高转一并看了过来,高起连声喊道:“妈妈,阿承难受。”

严旬安走近,瞧到了被俩兄弟围着的高承,高承正抱着高瞻给他织的虎头薄毯——从他出生到现在陪伴了他两年,他小脸红扑扑的,双目紧闭,淡淡的小眉毛皱起,看起来很不舒服。

手背探至高承额头,烫得厉害。

严旬安心下一凛,嘱咐道:“你们看好阿承,妈妈去叫医生,很快就回来。”

还没走几步,就见高瞻与钟鸣推门而入。

严旬安愣了一愣,按捺住见到高瞻的激动,跟高瞻简明概括了高承的情况,且让钟鸣去请医生过来。

高瞻快步走到床边,抱起高承,一边给他擦脸上的热汗,一边往夫妻俩的主卧走去,那里有他专门给崽崽们备着的应急的退烧贴。

严旬安正欲跟上,就被高起拉住了衣角,“妈妈,我跟阿转也要去。”

严旬安返身将高起与高转抱下床。

床栏过高,靠他们自己是翻不过来,即便出奇迹翻过了也要摔得不清。

高起动作很快,先给高转穿好拖鞋,自己再穿,然后拉着高转,亦步亦趋跟在严旬安身后。

高瞻给高承贴上退烧贴,朝进来的严旬安道:“麻烦倒杯水过来。”

烧得高承嘴巴都干了。

“嗯,好。”

高瞻终于主动跟她说话了,严旬安欣喜了一秒,随即听到高瞻略带愤怒的质问:“你笑什么?阿承生病了很好笑吗?”

高瞻最近也很是心烦意乱,压抑了许久,终于在今晚爆发出来了。他都开始质疑,是不是严旬安故意将阿承弄发烧逼他从书房出来。毕竟以她的性格,这事也不是不可能。

纵使如此,顾及着崽崽们在场,高瞻的语气并不那么严厉,只是于严旬安来说极其刺耳。

严旬安想辩解,却在高瞻尖锐且深沉的目光中封缄了口,她低头,高起和高转茫然的看着她与高瞻。

“没事,没事的。”

严旬安安慰他们,也安慰自己。

“我现在就去倒水。”

严旬安转身离开了卧室,钟鸣带着医生过来,两者在走廊中相向而行。

钟鸣看出了严旬安的些许不对劲,“四小姐,你要去哪吗?”

严旬安摇了摇头。

她没心情回答。

钟鸣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高承情况比较紧急,令他更为担忧,因此他选择跟医生一块进去。

严旬安站在楼梯口,身后敞开的卧室中传来说话声,听不太清楚,只接收到意料之中的零星字眼:‘发烧’、‘脱水’、‘可能引发肺炎’,其中还伴有高瞻的自责:‘我不知阿承几时发烧……我,我没及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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