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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还好吗?”

历时两天一夜,高瞻终于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关切他的孩子。

他不会询问严旬安什么时候偷偷背着他和朱云贞一同离开,也不会自取其辱的纠结为什么不带上他,更不会谴责她留下他独自承受绑匪们的怒火与折磨,只是迫不及待的关心他的孩子的状况。

严旬安守了高瞻这么久,每时每刻提心吊胆,胡思乱想。

她甚至埋怨起朱云贞玩世不恭,以至于接触到不三不四的猪朋狗友,从而从根本上造成了这场灾难。

她也很痛恨自己处理事情不够果断,应该把陈凡亦三人与其家人都杀了——那种垃圾的家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日后抓住那些绑匪,她必将他们碎尸万段。

还有高瞻,他盯她的肚皮盯得跟自个的眼珠子似的,离开几秒都不行,若不是他执意要跟过来,他就不会这样。

严旬安不由产生更多负面的猜测:若是高瞻挺不过来,她该如何;若是高瞻醒来发现自己兴许再也走不了路了,他会是什么反应;若是高瞻起绑架期间的种种她又该怎么作答;若是……

此刻,意料之中的问话,却令严旬安舌头像是被剪了一半,磕磕绊绊又含含糊糊道:“我,远嘱,你听我说……”

高瞻听不到她的解释,因为支撑不住疲乏与疼痛的侵袭,很快又阖眼昏迷了过去。

严旬安高高吊起来的心没有放松,连忙呼叫医生。

“四小姐,云贞小姐想让你过去一趟。”

负责看护朱云贞的人悄声道。

严旬安抽空瞥了那人一眼,示意她把嘴巴闭上。

高瞻正在接受检查,虽然他没醒过来,但严旬安认为他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

严旬安随着检查的医生出了病房,医生给出高瞻情况暂趋平稳的结果,严旬安终于送了口气,又回去看了高瞻半晌,交代护士一有情况马上通知她,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朱云贞所在的病房不远,严旬安很快就到了。

病房内没有开灯,窗帘拉得很严实,黑漆漆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朱云贞现在见不得光,听到开门声,尖锐的喊了一声,像被人掐住了脖颈。

严旬安竟然走神了一下:若不是房间隔音条件良好,她就要将朱云贞转移到其他病房了,她嘴上道:“云贞,是我。”

房内静了一瞬。

严旬安问:“云贞,我看不见你在哪,我把灯打开行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严旬安又说:“你不是找我吗?”

抽噎声突兀响起,朱云贞沙哑道:“旬安,你去哪了?”

严旬安开了灯,迅速环视一圈,寻到了抱膝缩在墙角里的朱云贞,朱云贞红着眼睛回望她,委屈又凄然,“旬安,我好疼。”

“把药吃了就不疼了。”

严旬安对朱云贞还是颇多怜惜的,那些绑匪对她的暴行致使她今后怀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是,如今高瞻醒了,严旬安匀不出太多的精力来关心朱云贞。

严旬安像一个竭力要维持公平的裁判,之前绑架中首要保护朱云贞,如今便要着重待高瞻。但或许这种行为本身就很愚蠢,以至于哪一方都不会因此好受。

朱云贞感受到了严旬安不经意透露出来敷衍与不耐,更加委屈了:“我不想吃药。”

“不吃药就好不起来。”

严旬安将朱云贞扶起来,朱云贞在地上坐久了手脚冰凉,触及到严旬安温热的掌心,舍不得放开,呆呆的由她牵引着坐回床上。

“我去给你拿药跟水。”严旬安说。

“不要。”朱云贞拒绝。

钻进手心的冰凉使严旬安产生了些许的不适,她蹙眉道:“那你想要什么?”

“云贞,我不是灵丹妙药,没法站在这里就能让你好起来,听医生的,你现在身子需要调养,得按时吃药。”

朱云贞怔忡了,因严旬安稍加严厉的语气,她嗫嚅了几下,“旬安……你是不是后悔救我了?”

朱云贞并不太清楚高瞻的具体状况,只知道他在所隔不远的病房中休养,而严旬安不来见她,定是去陪他了。

“不是,你别乱想。”

“高瞻,他怎么样了?”朱云贞问。

“还行。”

严旬安不欲说太多,这种话题的提及总像是对她良心的诘问。

“旬安,我们现在就出国吧,我不想在这待着,我不要在这里待着。”

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欺辱了,他们的眼神好像充满着鄙夷与嘲笑,要她的皮肉都刮了下来,即便这副皮肉是肮脏不堪的,可她还是会疼得撕心裂肺。

“过段时间再走,行吗?”

“多久?”朱云贞知道严旬安又是在拖延时间。

“我不知道。”

严旬安真的不清楚过段时间是多久,她现在完全放心不下高瞻。

她绝对不能离开他。

“云贞,你先把药吃了,别想太多,这些,不是你的错。”

纵然严旬安面上不显,朱云贞却知她已然更加不耐了,朱云贞渴求道:“旬安,你能抱抱我吗?”

严旬安张开双臂,自然的拥住朱云贞。

朱云贞头靠在严旬安的肩头上,无比眷恋的用蹭了蹭,“旬安,我想吃苹果派。”

苹果派是朱云贞妈妈一生前最擅长做的甜点。

未待严旬安说话,朱云贞问:“旬安,我们是家人吗?”

朱云贞有自知之明,没敢说她们是恋人的话,因为严旬安的一颗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当然。”

过往,即使严旬安偶尔会对朱云贞寄予了超过亲情范畴的其他感情,但究根结底,朱云贞于她而言,本质上一直都是亲人。

且是唯一的家人。

高瞻再次醒来,是在第二天的下午。

冬日的午后晦暗,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你感觉怎样?要喝点水吗?有没有感觉到哪里特别不舒服?”

严旬安见高瞻睁开了眼,激动得一连发出了数个问话。

高瞻吃力的透了口气,不答反问:“孩子,还好吗?”

欣喜瞬间消退,严旬安不言不语。

高瞻的热切并没有被严旬安强装出来的淡漠浸渍得苍白,又一次问道:“孩子还好吗?”

严旬安撇过头,视线虚虚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没了。”

“什么,意思?”高瞻一错不错的看着严旬安,陷入了迷茫。

他听不懂她的话。

“孩子没了。”

分明没有看高瞻,严旬安却清楚的感知到了他一瞬间的衰老与枯竭。

那日流产的难忍腹痛感仿佛卷土重来,严旬安难受又彷徨,略带烦躁道:“没了就是没了,以后又不是不会再有孩子,你别这样。”

“我等会联系了郑昭与余景阳等人,让他们明天过来看你。”

严旬安突兀的转移话题,除了有她自己落荒而逃的成分外,也是想提醒高瞻:他并非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他还有朋友同学。

高瞻不语,干燥的嘴皮发白。

严旬安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高瞻。

一张原本清隽的脸庞如今伤痕累累,由灰青与苍白调制而成,连颧骨上的淤青也是黯淡无光的,额上渗血的绷带明晃晃表露他的惨状,而更痛苦的伤口掩于被子下,藏在他空洞的双眼中。

“远嘱。”

“为什么?”高瞻声音干涩得犹如暴晒半年的土地,露出了一道道裂缝。

严旬安无法疏解那种被迫失去的无力感,更不知该如何对待对高瞻的愧疚,干巴巴说:“现在不适合要孩子。”

高瞻彻底消寂下来了。

在此后的几天,他没怎么开口,就连郑昭他们过来,也没能让他说太多话。

或许是他累了,太累了。

他像一张发黄的薄薄的旧纸,水一滴就要破了。

严旬安先头虚张声势的强硬只维持一瞬,就偃旗息鼓了。她心里着急,但她也知道自己脾气如何,尤其是现在狂躁期,总是在高瞻口是心非,一点就炸,所以她努力克制着不对高瞻粗里粗气,小心翼翼的劝他喝水吃药,适当的告诉他一些伤情——至于或许再也走不了路的情况她没勇气提。

大概过去了半个月。

高瞻突然主动说话了,“我的腿,还能好起来吗?”

高瞻几乎要感觉不到自己的腿的存在了。

他在严旬安偶尔离开时偷偷看过他的腿,包扎得紧紧的,看不清具体如何,但他是亲眼瞧着自己的腿肉被挖下来的,所以他大概有些猜测了,只是需要严旬安来证实。

严旬安不自在的给高瞻掖了掖被子,含糊其辞的声音微不可闻,“只要好好修养,就能恢复。”

分辨不出高瞻信或不信,严旬安只见高瞻转眼看向了窗外。

病房在五楼,东向窗户临街,可以看到两公里外的街道有一个卖花的小贩。南方城市,许多花不拘于季节的变更,小贩的三轮车上坐落着各色繁花,花团锦簇,于冬日萧瑟的北风中成了一方别致的风景。

“远嘱,你在想什么?”

严旬安心中不安萦绕,这时的他离她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高瞻不答反问:“云贞姐,她现在怎样了?”

严旬安抿了抿唇,他居然还会关心朱云贞,“她还好。”

总归是比他要好得多的。

高瞻继续看着外头,在严旬安准备又一次发话前,请求道:“你能帮我去买一束玫瑰花吗?”

严旬安蹙眉,“为什么突然想要玫瑰?”

高瞻目光幽远且游离,虚浮在空中的某一角。

不知过了多久,他说:“我想我妈了。”

高瞻很少与严旬安说起家人,这会的反常,仿佛将她突然推进一望无际的海中,她虚浮不定,本能慌张。

高瞻淡淡道:“我给我妈买过一束玫瑰,她很喜欢,那时她生病住院,还是美得跟玫瑰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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