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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朱云贞想同严旬安多待一会,磨着她去郊区新开的饭庄吃饭。
高瞻坐在一旁车座上默默无言,听着朱云贞兴致勃勃的向严旬安推荐食楼新出的菜式,说到其中有一道香菜皮蛋,他开口道:“少食。”
突兀的一声引得其余两人都看过来。
高瞻回视严旬安,继而目光落在她肚子上。
孕妇应少食皮蛋。
严旬安明了。
朱云贞以为高瞻的建议是针对自己骨折,问:“对断骨恢复不好吗?”
高瞻半垂着眸,还是那句,“少食。”
可是,最后还是没去成饭庄,车子竟在人烟稀少的半路抛锚了。
钟鸣下去查看,仅一眼便觉异常,刚要回到车上向严旬安汇报情况。
谁知两辆面包车戛然停在面前,迅速下来了十来个戴着面罩、通身包得严实的人,来势汹汹围住车子。
本来下车透口气的朱云贞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就近的人架住手脚,用手帕捂了嘴。
手帕应该含有快速致人昏迷的药物,朱云贞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严旬安在车上,原是在全神贯注的暗示劝说高瞻,等会吃完饭回别墅安排他让医生看看,所以稍后几秒才留意到外面发生的状况。
“别下去。”
高瞻出声,暂时截住了严旬安开车门的动作。
并非高瞻冷漠,而是连厉害的钟鸣都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有备而来,身手了得,又持了械具,钟鸣很快就被压制在了地上。他们这时下车,对这局面起不到任何扭转作用。
车子采取特殊的材质制成,就连车窗都是防弹玻璃,待在车上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可人本来就不是会完全客观衡量利弊的,何况这时朱云贞已经被拽着头发拖行,将要被带到面包车上。
严旬安只是因为高瞻的话稍微一顿,依然要下车救朱云贞。
高瞻继续阻止严旬安,语速快得不像话,“我已经报警了,旬安,你现在怀有身孕,求你了别下去。”
“你在乎的只有你的孩子是吗?”严旬安怒不可遏的甩开高瞻,取出坐垫里层的木仓。
高瞻多日进食少,供血不足,这会头磕到车顶,眼前瞬间一黑。
严旬安下车,边关车门边将枪口直直的指着欲开车附近一个绑匪,绑匪顿时身形僵住,随着她前进的步伐一点点的往后退。
其余绑匪大多愣在了原地,没想到她有木仓。
“把云贞放了。”
严旬安命令道。
高瞻晃了晃脑袋,紧跟着下来,补充道:“还有钟鸣。”
“这里没你的事,上车。”严旬安朝高瞻喝道。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
高瞻不动,他的孩子还在外头。
朱云贞被粗鲁的从面包车里拖了下来,可抵在她太阳穴上的也是一把短木仓,抓住她头发的绑匪似是头目,道:“要试试谁的木仓更快吗?”
严旬安眼尖,看得出那是同自己手中一样的真木仓,神色微凛,“谁指使你们要这么做的?”
“你们想要多少钱?”
“别动云贞,我给你们准备钱。”
严旬安看得出这些绑匪是冲朱云贞而来的,因为朱云贞被掳上面包车后,他们已经隐隐约约有离开的趋势了。
正因如此,严旬安才要极力留下朱云贞,毕竟她很有可能连谈判的时间都熬不过去——折磨一个女孩子的手段多之又多。
绑匪头目冷笑一声,“严四小姐,你的反复无常在圈内是有名的,你以为我们能相信你的话?”
“我车里有一张银行卡,三千万,你们可以先拿走。”严旬安说。
绑匪头目嗤笑一声,“我要你的银行卡有什么用?”
“别拖延时间,把木仓放下,不然我就马上把这母狗给杀了,反正她活着也是祸害他人。”绑匪头目说到这,情绪有些激动。
严旬安脑子飞快运转,思索着绑匪的真正目的与应对方法,却不防意外迭生,高瞻突然被人从身后用刀子横在了喉咙上。
绑匪头目更有底气了,且担心附近会有车辆来往暴露了他们,想要速战速决,“给你五秒时间,把木仓放下,不然我就一子弹崩了她,同归于尽。”
“大哥——”
“闭嘴!”
严旬安见他们要起内讧,绑匪头目似乎与朱云贞有“过节”,心中起疑,也怕他过激伤害到朱云贞,果断的扔了木仓。
绑匪成功钳制住了严旬安。
高瞻见绑匪们只挟持严旬安与朱云贞离开,心里焦灼不已,用力挣扎了起来,然后腹部挨了重重两脚,疼得他直咳嗽。
“别闹。”严旬安斥责高瞻。
“也带上他。”绑匪头目为了省时间。
高瞻三人都被挟持了,手脚被绑得紧实,蒙了眼罩,嘴上贴了层厚厚的黑胶布,封闭了两处感官。
车子不知行驶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高瞻与严旬安被推下车,磕磕绊绊的往前走——哪里都是前方,脚下从突兀的沙石路再穿过高及小腿的杂草,最后是粗糙的水泥地,能闻到空气中空置许久的发霉酸腐的味道,接收着朱云贞被人拖拽中发出的摩擦声,还有水滴声与其细微的回响。
应该是到了郊区的一个破旧楼房中。
“噗咚——”
朱云贞被丢下,头部与水泥地碰撞,听着都疼。
严旬安内心愤懑不已,强忍不发——也说不了什么话,刚要循着声音挪动过去,可紧接着又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
朱云贞被打了。
料想朱云贞是醒过来了,“撕拉”被扯掉了嘴上的束缚,她痛吟出声,惊惶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现在怕了?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也知道怕?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玩弄别人的感情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你的男人还在手术室里,你看都不看一眼,就去逍遥快活。”
“你是陈凡枸的谁?”
朱云贞辩解道:“我那时就说过会支付他全部的医疗费用,何况赛车本来就有风险——”
“啪。”
朱云贞又被打了。
“住口!”
“我问你,陈凡亦到底在哪?”
朱云贞说:“我不认识。”
“我看你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真的不认识。”
“前年你举办了一场的睡衣派对,我二哥去了就没再回来了,是不是你把他——”
“不是,我真的没有。邀请名单是我亲自拟的,没有你说的这个人的名字。”
严旬安从这三言两语中明白了这起绑架的起因:陈凡亦在后半夜混进了那次睡衣派对,与同伴喝‘神仙水’时,恰巧高瞻看到并阻止,反被其灌下高浓度的毒品,她由此大怒,将陈凡亦极其同伴处理了。而陈凡亦的哥哥陈凡枸为了寻找他的下落接近朱云贞,兴许真的喜欢上朱云贞,陈凡枸成为了朱云贞的男朋友,还没调查出陈凡亦的下落就因为赛车出事生死不明——大概率是死了,所以这个绑匪绑匪头目,应该是陈凡枸的另一个弟弟,才如此愤怒,以至于绑了朱云贞要给她一个教训。
“你呢?”
严旬安嘴上的黑胶布被扯开,她涩声回答:“不知,我从不关心这些。”
严旬安知悉来龙去脉,但不能说,并非是她怯弱不肯为朱云贞分担,而是若这个绑匪绑匪头目若是知道陈凡亦已经死了,怕是他们三人都活不了。
绑匪头目对她们有一定的了解,也清楚严旬安对那些派对不甚感冒,所以她说不认识陈凡亦在意料之中。
可绑匪头目不甘心,又逼问高瞻。
高瞻的答复同严旬安与朱云贞的一致。
“你们都不认识,那我二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没了?”绑匪头目讽刺道:“也是,他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过了一会,话里换了内容,“让那个保镖快点准备五千万美金过来。”
声音是冲着严旬安的方向。
严旬安十分配合,告诉他们到时只要安排地点就行。
然而,折磨还是无法避免。
朱云贞要被单独带走,她似乎也知道他们将对她做什么,扭动着身子想躲避,尖锐哭喊起来。
严旬安厉声制止:“别动她,我给你们加钱,加多少都行。”
这话直接点燃了绑匪头目的导火线,“你是不是觉得有钱就能解决一切?”
严旬安自然知道不是,可现在这情况她只有钱这个筹码了。
其余绑匪过来劝阻。
“那就六千万美金。”
并非他们不想多要,而是再多现金依然没办法带走,太重了。
接着,绑匪头目还是自顾自道:“她那么喜欢男人,来者不拒,现在就让她尝个够。”
“住手!”
严旬安愤怒不已,一则不料在阴沟里翻船;二则这些绑匪竟出尔反尔。
“轮不到你教我们做事。”
“她更漂亮,反正她们都是一类人……”有人□□着建议。
高瞻心中一直绷紧的线骤然断裂,凭着感觉将严旬安紧紧护在身后。
“就你还想逞英雄。”
腹部遭受到突如其来的重击,高瞻的肋骨像是骨折了,脆弱的胃也来添乱,高瞻张口吐出带着血的胃酸。
“别多生事。”有人反对。
“反正留着一条命就行了,两个漂亮女人搁眼皮底下你们不馋啊?老子还没尝过严家的女人呢。”
他们像是临时组建的两队人,意见不统一,吵吵嚷嚷,最后绑匪头目喝停:“脑袋装女人□□了?姓朱的随便你们怎么搞,但这个姓严的,把手脚放轻点,弄死了她,咱们就算逃到国外日子都不好过。”
意思是也让严旬安给他们爽一爽。
高瞻强忍着痛,“不准碰她。”
高瞻猝不及防的被拖起来,按着头撞上墙壁,狠狠的几下撞得他头昏眼花,温热的液体淌在他脸上,是热腥的血液。
耳边除了嘈杂的嗡鸣声,还有朱云贞撕心裂肺的哭喊与严旬安愤而无力的怒斥,他循着声音艰难爬过去,嘶哑的声音像破锣似的,“她怀孕了,你们不能动她。”
这句话让绑匪们有所顾忌,一则严家的外孙肯定金贵;二则侵犯严旬安有可能使她落胎,甚至会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绑匪们大多想要钱,不愿节外生枝。
有人不甘心。
绑匪头目还是挺忌惮严家的,道:“行了,赶紧干正事。”
折磨朱云贞就是正事。
朱云贞痛苦的尖叫又起。
尽管严旬安无法看清现况,手脚被束住,却还是循着声音往朱云贞那边挪动,悲愤嘶吼,“别伤她——”
一个巴掌落在严旬安脸上。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少他妈叫嚷。”
未待严旬安再说什么,黑胶布又封住了她的嘴。
高瞻只张了张嘴,彻底昏厥过去。
朱云贞终究没逃过,被拖到另一个房间,撕心裂肺的哭喊持续了半个小时,后来力竭声嘶,哭都哭不出来。
过了很久,高瞻从突如其来的刻骨的冷意中惊醒过来,他被泼了冰水,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就听到头顶有人让他接电话,电话那头是严旬安的三哥严斯竹,他们认识。
“高瞻?”
“是……我……”高瞻牙齿打着颤回答,声音低不可闻。
与此同时,大腿上深切的疼痛涌上大脑。
高瞻险些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插在他大腿上的刀子转了个方向,疼痛剧烈加深,高瞻冷汗直冒,有进无出的喘息着,几乎又要昏过去。
声音在头顶,有人警告严斯竹:“再敢做手脚,下次就让你听听你妹妹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