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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运会圆满结束。
校庆晚会紧跟其后。
高瞻从教室走下来,手里拿着荧光棒,这是学校统一派发的,每个学生都有的,或多或少。
朱肖喜就抢了不少,手里拿着一大捧,手腕脖子都套上好几个,红绿蓝紫各色都有,仿佛行走的霓虹灯柱,格外引人注目。
他趴在楼梯扶手往下看。
楼梯是弯曲旋回延伸到地上,能看清底下几层楼道光景。此时楼道的灯还没开,在渐渐暗下来的的天色中,学生拿着荧光棒走动,就像三维动画里不断螺旋回转的萤火。
“小心点。”
高瞻拉着朱肖喜的衣服,以防他掉下去。
朱肖喜蛮不在乎,“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摔了不成。”
话音刚落,胸前挂的相机就磕碰到了扶手,朱肖喜立即心疼的捧着相机,“哎哟哎哟”的叫起来,翻看有没有哪磕坏。
高瞻一脸无奈,看他最后露出一副大难不死的庆幸表情。
随大部队缓慢向礼堂移动,两者距离不远,高瞻拎着一大袋零食,这些自然是朱肖喜准备的,里面果冻酸奶不少,有些沉重,还没走到一半,朱肖喜就抢回去自己拿着了。
到了礼堂,蒸腾热气扑面而来,朱肖喜夸赞高瞻机警,居然带了个小电风扇。
终于在攒动的人群中挤着推着找到自己位置落座,朱肖喜与余景阳等人说了些玩笑话、探头探脑拍观众拍老师拍后台互相检查衣物的小姐姐们、又一边吃一边喂高瞻零食,消磨了一段时间后晚会主持人终于上场了。
朱肖喜碰了碰高瞻的手肘,示意他看过去,“诶,申梦今晚可真漂亮。”
台上四位主持人,其中一个身着白礼服的女孩子眉眼如画,盈盈说话间,举止体态都十分端庄,这是与他们同年级公认的级花。
朱肖喜上厕所时经常绕道去看她,但仅限欣赏,他似乎在□□上还没开窍。
高瞻向下望,可以将一楼尽观眼底,在身穿校服的成群学生中,夹杂着要上台表演的穿着各色演出服的人,像在沉寂的黑白色块大海中浮泛漂泊着的五颜六色的星星。
主持人开场白过后是校领导致辞,可能是考虑到时间缘故,致词不再长篇大论,朱肖喜短暂萎靡不振的肩膀很快又重新挺立了起来。
一个一个精彩的节目轮流上演:
音乐班学生美声合唱、即将艺考的师兄师姐展示热情的拉丁舞与民族舞、令人捧腹大笑不止的相声小品……憋足了气似的,沉寂一两年的学生都在此时大方光彩,展现出与平日里不一样的自己。
“接下是,由高三七班带来的节目——四手联弹钢琴曲《悲怆奏鸣曲》”主持人宣布着。
“诶诶,我姐,我姐。”
朱肖喜有些兴奋,但很快,他的声音被掐断了——跟在朱云贞后边出现的是严旬安。
聚光灯落下,舞台中央,一架白色钢琴泛着莹柔的光泽,钢琴前身着粉、蓝同款齐肩长裙的两名少女并肩站着,长裙曳地似流泻千里,肩头白润,脖颈纤细,一长一短的微卷发随着少女盈盈施礼的动作也轻微晃动着。
正是严旬安与朱云贞。
一个玉软花柔,一个清冷绝俗。
极端的反差,却又分外和谐,仿佛她们天生就该在一起。
少女款款落座,纤长素白的手与白琴键在几乎融进光里,舒缓而灵动的琴声就此流泻出来,由于斜对着观众席,两人交错相弹的手看起来似乎要牵起来了一样。
她们偶尔目光落在钢琴键上,偶尔微微偏头与对方相视一笑。
严旬安此时极致的温柔如一捧仲商八月的满轮月光,极为罕见。
迄今为止,高瞻只有幸目睹过三次。
除了悦耳的琴声,更多的是周围纷纷的议论声——
“我操,那个穿蓝裙子的女生是谁?”
“你不知道?是严旬安。”
“居然是她?跟平时不太一样。”
“说得你平时好像敢看她一样。”
“……也是。”
看多了就要挨一顿打。
议论中,了解得更多的人都不由看向高瞻,相传,他就是觊觎严旬安被打了。
刚刚他走过来时,腿脚不是很利索的样子。
“……”
朱肖喜匆忙拍了几张照片,就一直在高瞻身边沉寂着了,他倒没听见那些闲言碎语,只是本能觉得有些尴尬,干巴巴说了句,“我姐,今晚还挺漂亮的。”
高瞻点头,“嗯……”
一曲终了,台上的两人牵手谢礼,汹涌澎湃的掌声与欢呼声霎时响起,震耳欲聋。
倒像是对她们由衷而热烈的祝福。
高瞻低下头。
过了很久。
已经数不清现在是第几个的节目了。
高瞻问:“为什么那首曲子叫《悲怆奏鸣曲》,节奏却……”
仿佛是自言自语,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要在这喧闹的礼堂中被淹没,如果朱肖喜没注意到,他不会再问第二遍了。
他的耳根有些红。
但朱肖喜听到了,他说:“她们弹的是第二乐章,第一乐章就挺悲的。”
高瞻怔了怔,“这样。”
这次是一滴雨水落进海里,未来得及捕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节目过去了一大半,终于轮到高瞻他们班级表演——大合唱。
朱肖喜兴冲冲整理衣服,刚喝的饮料沾了点在左胸前,淡黄色的污渍在白衬衫上极其明显,还好有胸针掩盖一下。
朱肖喜带着高瞻一起上了舞台,班上几十个人整整齐齐排列在台上,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队伍前化了淡妆的文娱委员一改平时的胆怯,挺直了身板,随着一名同学划拉吉他,音律响起,她响亮的唱起了第一句——
“一开心彷佛满地尘埃都跳荡。”
全班同学紧跟其后:
“一伤心彷佛背后湖水亦流乾,
好风光大概以相装载非关境况,
如若怕真相未化妆还是以主观镜观看。”
高瞻在后排小声开口唱着,鱼目混珠。他长得高,能一眼看到观众席前排的校领导、校友以及一些学生包括严旬安。
兴许是晚会进行到了后半部分,大家精神倦怠,又或者是这个合唱本身就不大惊艳,观众的神情大多是麻木的了,严旬安更甚,看都不看舞台,侧着身子注视朱云贞。
手臂被碰了碰,高瞻收回视线,朱肖喜一边张嘴唱歌一边冲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笑他的走神。
高瞻垂眸,跟着唱最后一段:
“从感情出发现实梦境穿插,
想怎拍便怎拍桥段我觉得对便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