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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
一个黑色的影子坐在床沿。
高瞻声音有些沙哑,“……旬安?”
“嗯。”
高瞻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
严旬安身穿着吊带轻薄睡裙,肩头莹润,胸前大片白皙皮肤在黯茫中极为显眼。
高瞻垂眸。
“我吵醒你了吗?”严旬安覆上他的手背。
高瞻克制住自己缩回手的本能冲动,“没。”
严旬安声音淡淡,有些委屈,又有些难过,“我睡不着。”
吃完生日蛋糕,两人厮磨了许久,高瞻终究不同意睡同一张床,于是她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夜晚的时间走得格外慢,她在书房看着监视器里的他睡颜,光线很暗,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拱起的被子。
这解不了她的渴。
于是她过来了。
高瞻似乎睡得很不安,兴许是认床。
严旬安不大能分辨他的一些习惯与细节。
除了以往她不在意的缘故外,他自身也藏得很深,尤其是他的喜欢枯竭,对她产生疏离、抗拒之后,他在她面前总戴着那张没有表情的灰暗的面具,用一种看死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砸杯摔碗,只有伤及他人,他才会有情绪波动,但她又不能去打人招他厌烦。
严旬安回忆起过往,心有些乱。
才刚想触碰他,他就醒了。
等了一会,没有等到高瞻的安慰,严旬安迷茫了,“怎么了?”
高瞻抵着墙,后背虚幻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我想,喝水。”
“好,我去给你倒。”
严旬安暂时离开这间房子。
高瞻打开床头的台灯,抽了几张纸擦身上的汗。
严旬安很快就回来了,她穿着浅藕色的长裙,走动间,坠质裙摆贴着卷漾,有着鱼的姿态。
她是个女人,而非女孩。
高瞻对此又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喝了水,感觉到痛楚消退了不少。
他胸膛中积攒着无数个问题想问她。
但其实,又没什么好问。
没有人规定,付出感情就一定要有回应。
何况严旬安各个方面都很好,他原就配不上她。
她天生薄凉,入眼的人少之又少,不相干的人在她眼里如尘埃——没有人会理会尘埃飘在阳光中还是被人碾在鞋底下。生日那晚他冒犯了她,于她而言,轻易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受到惩罚从而使自己忿怨疏解,为什么不做?
她没有义务在意他的死活,何况他还对她怀有别样心思。
他自以为是的帮助,她并不需要。
更甚者,他本身的存在,对她来说都是极为碍眼的。
望着一双清亮的眼,高瞻开口:“为什么睡不着?”
“你不在。”
严旬安坐近来,高瞻意识到了她的企图,用薄毯子包住她,她动作一顿,仰头对他笑。
高瞻挪开视线。
严旬安环住劲瘦的腰身,头靠在他肩头上,很是亲昵的姿势,与梦境中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大相径庭。
高瞻有些恍惚,问:“……那之前呢?”
之前他不在,她也睡不着吗?
严旬安抬头,指着自己的眼下,说:“也没睡着,有黑眼圈了。”
是有些青痕。
高瞻沉默看着,似喃喃自语,“会因为我失眠吗?”
“当然。”
高瞻扯了扯嘴角。
严旬安鼻尖蹭着他脖颈上的黑痣,说:“还睡吗?”
凌晨四点多了。
高瞻摇头,“你睡吧,我看着你。”
严旬安也摇头,“我想醒着,跟你一起。”
高瞻视线虚无似的落在半空,他暗中叹了口气,说:“白天,我在另一个房间看到了钢琴……”
“现在想去看看吗?”
严旬安牵起他的手,反被他握住手腕,她笑了笑,享受着他这份难得的主动。
还是那架熟悉的钢琴,在落地窗前沐着月光,晶莹剔透,仿佛一只蝶的留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