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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雨延续到梦外,低落而凝滞的心情也被成功复制粘贴,甚至更加浓郁。
昏黄而温馨的灯光弥漫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床尾的一团黑影抖动了一下,露出了一双乌黑晶莹的眼睛——原是一只猫,猫咪站了起来,走向床头,歪头看着女主人,很轻的“喵”了一声。
见女主人没理它,又走近了,然后看到了她脸上的泪水。
严旬安抱着高瞻,正无声哭泣着。
“旬安?”
珍贵的眼泪也将高瞻从睡梦中唤醒。
“怎么了?”
高瞻坐起,拿手帕给她擦泪。
“为什么哭?”
透过水雾,高瞻的面容一如梦中模糊,却又是不一样的,没有淡漠得难以接近,他是和煦温柔的,是关心着她的,是完全可触碰的。
严旬安握着他的手,哽咽道:“高瞻,你这次回去能不能带上我?”
高瞻不言。
严旬安先前就问过他了,他不愿,他想一个人周末回家。
其中的原因,两人“心知肚明”。
从最近高瞻的行为细枝末节中,严旬安感觉到他应该是想起前尘往事,可她又不大确定:因为如果他知道了她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是绝对不愿再同她相处,更罔论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他曾以死来摆脱她的束缚,如今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的接受她的亲近。
严旬安想向高瞻寻求答案,却提不起半点勇气来。
她害怕戳破这层薄如蝉翼的膜,戳破两人平静相处的表面。
她宁愿就这么不闻不问,能维持一时,算一时。
只是,高瞻隐约在疏离她,这让已经经过高瞻长时间悉心爱护过的严旬安极难忍受。
高瞻将被泪水浸得湿濡的手帕握在掌心,沉吟片刻,“我之前就说过,我想一个人回去看看。”
严旬安抿嘴,表示她不大能接受这个理由。
猫咪钻到了严旬安怀里,好奇的望着无声对峙的两个主人。
高瞻摸了摸猫咪的头。
“被我拒绝了,所以哭?”
高瞻不问还好,一问严旬安就又有几分泪意。
严旬安试探性的靠近高瞻,没有察觉到他的抗拒后,小心翼翼埋在宽阔温暖的怀里,说:“我想跟你回去。”
高瞻轻轻的叹了口气,“旬安,你听话……”
依然无果。
严旬安闷声问:“为什么不能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
“为什么不带我回去?”
对啊,为什么?
因为会露馅。
近来许多的记忆与情绪挤进来,冲得高瞻头疼脑涨,他目前殷切要做的事情是,回家看看父母与妹妹,看看那些曾逐一送走、永远都不再回来的家人。
他们的音容是如此熟悉而生动啊。
就好像,他们还活着。
他们确实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里。
高瞻一旦产生认知上的误差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而他不想让严旬安发现他的异常。
“因为,再带你回家应该要在我们结婚的时候。”
严旬安闻言一愣,不由喜上眉梢,只是还有些不安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
高瞻起身。
“高瞻你去哪?”严旬安连忙拉住他。
“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呕——”
严旬安突然反胃。
高瞻回身,“旬安?”
严旬安捂住嘴,往厕所奔去。
高瞻紧随其后,只见严旬安对着马桶狂吐酸水,他不安的轻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差不多结束后又赶忙去倒温水过来,“感觉如何?肚子疼还是头疼?”
“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虽是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高瞻一边扶着严旬安回去躺着并喂她喝水,一边准备叫钟鸣去请医生。
现在是凌晨三点,高瞻无意打扰他人安睡,若是他自己出了状况,能忍耐则忍耐,可换作严旬安便不一样,即使是小问题,他也想即刻确认她无恙。
严旬安自己也有些猜测与想法,同意了高瞻的做法,并要求妇科医生过来。
高瞻不由一愣,看向她的肚子。
医生来得很快,系统检查之后,结果出来了,不出所料,严旬安怀孕了。
很容易就逆推出来,孩子是回严家那晚,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悄然到来的。
虽然早就有了预感,严旬安仍欣喜若狂,立即抱住高瞻,“高瞻,你听见了吗?”
“我们有孩子了!”
严旬安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她跟高瞻的孩子。
高瞻再也不会出事,再也不会离开,他会永远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