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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严旬安正处于孕期中,过度的情绪起伏不仅对她身体不好,也会影响到孩子,高瞻将她扶起,又倒了杯温水过来。
严旬安抹去眼泪,却止不住哭嗝,喝水时呛得直咳嗽。
高瞻下意识要拍她后背安抚,却终究还是止住。
所幸她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高瞻捡起检查报告放在桌上,要用纸盒压住一角,“吃晚饭了吗?”
“没、没吃。”
严旬安又揉了揉眼,睫毛浓密又长,一旦湿润就容易不小心刺进眼里,弄得她又痒又疼。
高瞻见她眼睛都被揉得泛血丝,取了干净的微湿手帕递给她。
严旬安受惊若宠,连忙接过,“谢谢。”
“想在这吃饭的话,留下吧。”
未待严旬安回答,高瞻就转身回到厨房了。
即便方才再如何严厉,事已至此,他的意愿早就不重要了,他需要的是,保持着温和的态度去照料严旬安,她是他孩子的母亲,是辛苦的孕育者,他应该也必须尽自己最大可能的给予其保护与善待。
但是他不能即刻消除对她的反感与抵触,所以决策执行起来生疏不已,语气也颇是生硬。
严旬安不知高瞻所想,只欣喜于他态度的缓和转变,独自坐了一会,厨房里水与油接触爆发的剧烈而响亮的声音清晰传入她耳中。
滋滋滋。
严旬安仿佛被点燃的滋花,灵魂随着花火冒烟,梦梦查查,不知所以然。
严旬安来到厨房门口,看见高瞻正围着白色的围裙翻炒青菜,袖子捋到小臂处,他的手臂线条流畅,青色的血管微泛,犹如品质奇佳的翠青玉。
高瞻神情专注,事实上,桃花眼原就多情,就连看个死物都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感觉,但他沉着冷静的性情消磨去了眉眼似醉非醉的朦胧之感,只剩下清明与温柔。
察觉到严旬安的到来,高瞻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不知是否是错觉,严旬安觉得,伫立于烟火气中的高瞻格外温顺,仿佛她记忆里大学暑期同他一起回家途径一大片金黄色的稻田,日光在其上徐徐流动,灿烂而柔和。
“饿了?”高瞻出声。
分明知晓他只是在担心他的孩子,严旬安却还是不可控因这寻常却难得可贵的慰问而鼻酸。
“嗯。”
严旬安胡乱答应着,连忙低头去。
高瞻将青菜盛到盘子,“要吃点水果吗?”
“……要。”
“现在只有苹果,梨,香蕉和车厘子。”
“车厘子。”
高瞻打开冰箱取取出车厘子,十分熟练的洗净装盘,然后递给她。
“这里油烟味重,去客厅吃吧。”
“嗯,好。”
车厘子很甜,严旬安的心情随着这沁人脾肺的甜味涨绿,嘴巴不停,眼珠子也左右转悠,环视室内透漏着高瞻单身状态的硬朗简洁的装潢,观察他对生活的真诚——阳台上一排排被照料得很好的绿植足以佐证:绿萝娇翠欲滴,叶蔓修剪得齐整;茎骨高高、花朵形如燕子的飞燕草一摞又一摞;蓝雪花雪青色花瓣在晚风中微微摇曳,姿态轻盈。
当然,大多时候,严旬安还是偷觑厨房,企图捕捉高瞻偶现的身影。
很快,三菜一汤就烹调了。
严旬安积极拿摆布碗筷。
高瞻没来得及阻止她。
“这红烧肉烧得好吃。”严旬安笑意盈盈道。
高瞻轻轻颌首。
严旬安舀了块豆腐,要放到高瞻碗里,“高瞻,你吃——”
高瞻下意识端碗避开。
两人皆是一愣。
“……”高瞻说:“你吃就行,我会夹菜。”
何况这还是他炒的,早就试过味了。
不用她反客为主来特意招待他。
心又落寞下来了,严旬安扯了扯嘴角,手转回自己方向,低头继续吃饭。
二人默默无言。
天渐渐暗下来了。
高瞻中途起身开了灯。
严旬安进食的速度变得很慢,软烂的食物在口腔中停留,迟迟没有咽下。
吃完饭就没什么借口留在这里了。
下次与高瞻见面,不知要何时。
严旬安舍不得。
高瞻早已放下碗筷了,看到她这副模样,又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事实上,他一直在思索着之后的事宜。
“你是怎么想的?”
严旬安茫然抬头。
“怀孕这件事,你通知你家里人了吗?”高瞻问。
“没。”
“不打算跟他们说?”
“不关他们的事。”严旬安说得很自然。
高瞻明白她与她家里人的关系,但——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没名没分,成为议论纷纭的私生子。”
严旬安闻言一愣,按捺着激动道:“高瞻,你是说……”
高瞻脸上的淡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我手上的工作没做完,这个月二十三号左右才得空。到时先领结婚证,如何?”
不是他急不可耐,而是孩子经不起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