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江门缺听到声音跑过来一看，看见罗素素哭得泪流满面，她听到了？她听到他说不爱她，她如此伤心？“素素？” 罗素素抹了一把眼泪，扭头就跑。不爱她就不爱她好了，反正，也没人爱她，所有人都巴不得她去死。 “小姐！” “素素！” “江大哥！”云细细拉住了江门缺，“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可是……。”他不放心啊。 “江大哥，你们是不可能的啊，与其这样，不如一下子痛个够？” 是啊，他们是不可能的啊，即便她也有和他一样的心情又如何？他们是亲兄妹，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江门缺望着罗素素消失的方向，心中的痛，难以言喻。 罗素素在房间里哭了好几个时辰，小虾在门外听得耳朵都有些起茧了，还是楼七有办法，去西苑把阎修给请了过来，小虾一看见阎修就觉得救星到了。 阎修看了他们一眼推门进去。 房间里的严肃肃还在小声的抽噎。也没理到底是谁来了。 阎修站到窗户前，把窗户打开，让风吹了进来，罗素素感觉到那人的奇怪就抬头看了一眼。 “阎大哥？” “别哭了，你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阎修指了指窗外的天空。 罗素素一愣，他是在安慰她吗？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什么意思啊？不死就是万幸吗？ 见她停了下来不哭了，阎修伸手把窗户关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继续。” 罗素素瞪大了眼睛，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他吼道：“你什么意思啊？”耍猴子啊？ “挺好的。”阎修看着她笑了起来，还能跳。 被他一笑，罗素素有些又羞又怒，竟然不哭也不闹了，气呼呼的看着他。 阎修朝她勾了勾手指头。 “干嘛？”罗素素问道，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 阎修看着她，说道：“我说过的话，算数。” 罗素素一怔，脱口问道：“哪句？” “忘了就算了。”阎修耸耸肩，那就不能怪他说话不算数了。 “你在说一次。” “不可能。” “提醒一下，在哪里说的？” “自己想，我跟你说过的话又不多。”阎修说，事实如此，他们说过的话并不是很多，至少应该不会有她和江门缺说的多。 罗素素之后的两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说了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 一日午后，罗素素和阎修在花园里吃点心喝茶，她这几天一直没有看见江门缺，偶尔看见他的背影，也是跟云细细在一起的，偶尔看见她那个爹，也是跟一群人在一起的，她那个大哥，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见到。 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闲。每个人都在忙，只有她每天无所事事。 小虾问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她回答不上来，她喜欢自由，但是，她不喜欢这样的自由。被囚禁在一个院子里的自由，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一样。 “阎大哥，我是不是很讨人厌？”罗素素问。 阎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有时候，是有点讨厌。” “你也讨厌我？” “我可没说。” “可是我觉得没有人喜欢我。”罗素素垮下了脸。 “你怎么觉得的？” “因为……江大哥说他不爱我。”罗素素说，又开始伤心起来。 他说？“你问过他？” “我偷听到的。” “你只会做偷偷摸摸的事。”阎修取笑道。 罗素素白了他一眼，“那也是他亲口对云细细说的，他说他不爱我。” 阎修算是明白了，江门缺对她说的不爱，是男女之情，那罗素素对江门缺的又是什么感情？“你爱他吗？” 这个问题似乎云细细也是这么问江门缺的，罗素素愣了一下，“爱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叫做爱。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你为什么在意人家爱不爱你？”阎修反问。 “为什么就不在乎？难道你不在乎别人爱不爱你吗？” “不在乎。”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任何人，所以不在乎别人爱不爱我。”阎修说道，眼底的那摸冷意是寂寞，却没有人察觉。 罗素素看到了，但是她却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感情。 “你也不爱我吗？” 阎修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傻子说话，根本说不清楚。“素素，你觉得人世间的爱有多少种？” “一种啊。”罗素素回答得理所当然。 “错。” “那是多少种？” “父母之爱，兄弟之爱，朋友之爱，情人之爱。亲情，有情，爱情，这些是不一样的，你希望江门缺对你是哪种爱？” 这么多？罗素素努力的思考着，这么多爱，江大哥对她是什么爱？他说不爱她，又是不爱哪种爱？好乱。 “江大哥对我应该算是亲情？”罗素素问道，亲情，这个词语对于她来说太陌生了啊。 “对。”阎修回答，或许曾经是爱情吧，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他说不爱我啊。” “云细细对江门缺是什么爱？”阎修又问道。 “爱情？”这个她知道，她觉得天下间最美的就是爱情。 “没错，那她问江门缺的爱自然就是爱情，江门缺对你没有爱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对哦！”罗素素被阎修一语道破。这两天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那我对江大哥的爱，也是亲情啦？” 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啊。阎修心想，却只是看着她。分不清楚爱的人不代表不会爱，她对他是什么心情，他并不清楚。 “阎大哥你真厉害，那，你对我是什么爱？”罗素素突然凑到他面前问道。 阎修被她那一张期待的小脸给吓到了，什么爱？ “说啊，什么爱？” 她又催促。 “……。” “是友爱。”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齐聂天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走路似乎带着一股风，他身边的花花草草都是摇摆的。 罗素素和阎修看见齐聂天眼里有着不同程度的厌恶。 “你怎么偷听我们说话？”罗素素不高兴的叫道。 齐聂天身后的人对罗素素呵斥道：“不可对盟主无礼。” “盟主就能偷听人家说话了？”罗素素反问，瞪了那人一眼。 齐聂天挥了挥手，“没你事，你下去。”那个侍卫拱手就退下了。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罗素素一眼。那眼神有些轻蔑。 罗素素狠狠的瞪回去，什么人啊，一个下人也对她瞪大眼？ 齐聂天一坐下来，阎修就站了起来，他不屑和这个人同台。 “哟，阎兄，要走了？”齐聂天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一脸巴不得你快点走的样子。 阎修看了罗素素一眼，转身就走。 “阎大哥。”罗素素叫道，“你去哪？” “散步。”阎修说，人已经走出去好远。 罗素素回头瞪了齐聂天一眼，也想追着阎修过去，却被他一手拉住。 “你的桂花糕还没吃完呢。”齐聂天说。 罗素素看了一眼桂花糕，还真没吃完，她坐下来又开始吃了起来，什么都好，有吃最好。 齐聂天看着她摇了摇头，这个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本来他不相信，后来问了江渤海才确认了她的身份，十六年前被扔出去的小姐？有意思。 “慢点吃。”齐聂天提醒道，给她到了一杯茶。“喝点水。”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罗素素说道。 “我奇怪？” “怎么不奇怪了？明明就是盟主，这么有钱的一个人竟然为了三两银子追了我半天。”跟个穷鬼似地，用得着吗？ 齐聂天大笑几声，他追她可不是为了那三两银子，而是他对她很感兴趣。“谁跟你说盟主就是有钱人？” “怎么没有？你看你来试剑山庄住的是最好的地方，吃的肯定也不差，不是有钱人，谁这么招待你？” “哈哈哈。”齐聂天又大笑起来，“素素，你真的是……无知的可爱啊。” “你才无知呢。” “素素，你今年十六了吧？”齐聂天突然问道。眼里有一丝浅绯色。 “干嘛？” “姑娘十六就可以嫁人了，你想过自己要嫁给谁吗？”齐聂天问。 嫁人？这个问题她真的就没有想过，她当乞丐当了十六年，没有哪个乞丐想过自己会嫁人的啊！罗素素摇摇头。 “那我告诉你。”齐聂天说道。 “谁？”罗素素也好奇的想要知道。 “我。”齐聂天指着自己笑道。 “呸！”罗素素当下的反应就是吐了一口口水，站起来指着他叫道：“做鬼都不要嫁给你！” “为什么？”他是盟主啊，这么年轻又英俊，武功高强无人能敌，多少姑娘梦寐以求，她竟然拒绝得这么果断？ “我才不要嫁给小气鬼。”三两银子追着她跑了十几条街啊！ “哈哈哈……嫁给我以后，我保证对你不小气。”齐聂天神起双指对天发誓起来。 “免了，我不要。”罗素素还是拒绝。 “给我一个理由。”齐聂天有几分严肃的问道。 “那你也给我一个理由啊。”罗素素反问道。 “因为我爱你啊。”齐聂天笑道。这个理由够了吧。 罗素素突然也笑了起来，学着他说道：“那我也给你一个理由，因为我不爱你啊。”说完，还对他挑眉头以示挑衅。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齐聂天说。 “去你娘的培养，跟谁培养都不要跟你。” “呵呵，就怕你的婚事轮不到你自己做主。”齐聂天阴险的笑了起来。“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哈哈哈……。” 狂什么啊？罗素素看着他那好像她非嫁不可的样子就一肚子的气，什么意思啊？“喂！” 凉亭里只剩下罗素素一个人，齐聂天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徘徊，有点阴森恐怖，武林盟主为什么会是这种德性？这让罗素素心中的大侠形象破灭得非常完整。 距离试剑大会还有三天时间，山庄里一下子热闹得有点不像话了，罗素素几乎是被软禁在房间里，不让她到处乱跑。熬了三天时间，终于等到了试剑大会，所有人都在后院的擂台那聚集，没有几个人来理会她，她就悄悄溜了出去，换了一身丫鬟的衣服混在丫头堆里，当然，还有小虾陪着她。 两个丫头端着茶水看着这么多人，那眼神有些闪闪发光的。特别是罗素素。 她认真的看着每一个坐在位置上的人，这些都是大侠，都是武林高手啊，小虾在她耳旁小声的告诉她，哪些人是什么门派的，罗素素顺着那些位置一路看过去，看到坐在最前面的齐聂天，齐聂天似乎也看见她似地，有意的笑了一下。 罗素素瞪了一眼，她才注意到她的爹还是坐在旁边呢，哎，气焰一下子被灭光了。在江渤海旁边有一个她没见过的男人，那个应该就是江云南，她的大哥吧，而他旁边就是江门缺，她的二哥。 在看过去，就看见杨韵还有云细细，杨韵是逍遥门的大弟子，这次是代表逍遥门而来，云细细只是陪同。 她看了一圈，在人群里看到了阎修。他站在人群的后面，一个人目光有些寒冷，罗素素有些惊讶，他无门无派吗？为什么没有位置？ 因为只有代表人可以入座，其他跟随而来的弟子随从都要站着，所以这一圈站了好多人，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穿着打扮都跟别人不打一样的阎修。 但是罗素素一眼就看见他了。 阎修觉得有目光盯着他，他扫视了一眼，最后看到了罗素素，她那一身是什么打扮？又在做偷偷摸摸的事情了吧？ 大家听着盟主讲话，完了又到江渤海讲话，然后就看见有人上台比剑。罗素素在下面看着他们飞来打去的，拍手叫好起来，比外面卖艺的打得好看多了！ 小虾赶紧拉着她蹲下来。“小姐，这里不是市集。” 罗素素点点头，才又站了起来。她一站起来就发现好多眼睛看着她。来自江渤海的，来自刘氏的，来自江云南的，来自江门缺的，来自阎修的，来自齐聂天的，来自杨韵还有云细细的。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 罗素素当下红了脸，拉着小虾躲进了背后的人群里，她绕了一圈来到阎修的背后，拍了拍他。 “阎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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