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
这一觉,着实睡得沉。
甄宓醒来时,就见卞夫人和薛苍围在跟前。她起身,看着二人疑惑道:“夫人,薛大人,你们这是”
卞夫人见她神色如常,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关切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尚尚安。”
“夫人,今天是初六了。”薛苍说道:“你昏睡了三日。”
什么?
甄宓心下骇然,她浑然不觉自己睡了这么久,只是觉得头有些发晕而已。
卞夫人和薛苍对视一眼,似是松了一口气。
“去请大夫来,”薛苍吩咐着,看着云竹使了一个眼色。
不出一会儿,大夫就来了。隔着纱帘,她伸出手臂。
只觉得一块丝绢盖住了手腕处,一双苍老有劲的手,按住了手腕处的脉搏。
“幸而,已无大碍了。”他摸着胡子,说道。
甄宓听着大夫的说话声,不知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好似哪见过他一般,只是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夫人可觉得哪里不好?”他忽而问她。
“尚好,只是头有些晕。”她下意识地回答,好似对这声音充满抵触,并不愿与他多交谈。
“夫人昏睡数日,又水米不进,觉得乏也是寻常,如今既然已醒,好生将养就是了。”
入暮时分,云竹打起帘子,递了药来。
屋子里添了两盆炭火,哪怕北风呼啸,寒意也侵袭不到半分。
甄宓伸手接了,忽而听到外面有人叫骂,言辞污秽难以入耳。她缓缓喝着,仔细分辨,那不是钟嬷嬷又是谁呢。
她如今蓬头垢面,被两个军士压着往刑房而去,骂了一路连嗓子都哑了,却还不肯停下来。
“娼妇!你家郎君还在打仗,你就急着爬曹家的床!大家之女,门楣尽丧,辱没甄袁两家百年声望,你有和颜面苟活于世!甄氏自甘下贱,合该以死谢罪,我诅咒你永世不得善终!”
“把他的嘴堵上!”
军士从旁身上扯了一块脏布,堵住了她的嘴巴。
钟嬷嬷似有不甘,只能发出呜呜声。
门窗关着,甄宓看不见外头的人什么模样,也无心起身去一探究竟。
她将空了的药碗递过去,面无表情地淡淡问道:“外头是谁,听着倒与钟嬷嬷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云竹却说:“是或不是,与咱们无关。依奴婢看,她就是活该。”
“这话从何而起。”
云竹蹙眉咬唇,一副颇有深怨的模样,并不愿照实说,只是嘟囔着:“没什么,从前仗着是刘夫人的陪嫁,在这府里只手遮天,如今兵败如山倒,分明已是丧家之犬,还做着翻身美梦,还说那难听的话。如今看她自取其辱,奴婢只觉得痛快。”
说着,她解开香炉的盖子,将香炉的灰倒出来,又换上新的熏香。
甄宓看着她,重新审视云竹一番,浅浅一笑,说:“是么。”
云竹长进了,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没什么不好。
“那个送药的侍女,如何了?”她随口问道。
云竹一顿,只说:“卞夫人,只是吩咐人将她带出去了。”
“死了吗?”
“那女子咬舌自尽的,”云竹说道:“卞夫人赏了她的家人一些银钱,并没有什么说的。”
“是么。”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她知道的,甄宓也想得到大概。
这三日发生了许多事,甚至,也许死了很多人。她正想着,就听得门扉吱呀一声。
曹丕神色疲惫地往内室走来,在她的榻旁坐下,关切道:“觉得如何?”
“今日又躺了一日,好多了。”甄宓见他不大高兴的模样,知道他不愿在自己跟前隐藏心事,便问道:“看你愁眉苦脸,是为了我的事吗?”
曹丕闻言抬头看了云竹一眼,吓得云竹忙低下头。
甄宓见状,自然明白,便说:“她不肯说,我就只能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