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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苦闷压抑无处可诉,只得借酒浇愁,他抬起那只握着酒壶的手,将口子对着自己,任由琼浆玉液浇得满脸都是。
“你这大晚上跑出来,是打算逃走么?”他问道。
“我睡不着,”甄宓垂眸,说:“想去看看阿镜。”
“丞相都答应放你走,你还怕他不守信用吗?”他无奈一笑道:“别看他凶神恶煞的,答应的事,一贯说到做到。何况你又是这般出身显赫,不似咱们家的人,自幼迁徙流离,没个定所。”
“胡说,”甄宓只当他是酒后胡言乱语:“许都丞相府,难道不是你的家?”
“家?”曹丕像是听到一个笑话,父亲一向只对大哥悉心耐心,他们这些姬妾所出的儿子,若没有什么本事,原就是可有可无的。他为了讨父亲欢心,不叫母亲抬不起头来,学得比旁人勤勉,练武也比旁人刻苦,如此才换得父亲的青眼。
可又能如何,他替母亲长了脸,却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母亲更喜欢六弟,而他喜欢的人却记挂着别人。
“阿宓,”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似有些不甘心道:“若我长你两岁,你可愿跟我走,做我的妻。咱们寻一处与世隔绝的岛,男耕女织,生一群儿女,你教他们读书识字,我教他们骑马射箭,就这样等到两人都白了头发,一起葬在海中。”
“你喝醉了”甄宓托腮想着,若是自己与袁熙也选择避世,大约就是这样的光景,她便笑道:“胡言乱语呢。”
她回过头看去,却见他红了眼眶,看着她:“我指天发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他抓过甄宓的手,按在心口上,说:“如若有半句虚言,定叫我折尽阳寿短命而死!”
“子桓!”她瞪着曹丕,气恼道:“放开我。”
“我这就带你去见父亲,”他扔掉酒壶,拉着甄宓的手就闯曹操的大营,大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势头,也不顾甄宓跌跌撞撞的身影。
“曹丕,你清醒些!”甄宓挣脱不开他的桎梏,慌乱间还未呼救,就见一女子忽就点了曹丕一处穴位,他当即就松了手倒在地上。
薛苍笑盈盈地看了看甄宓,见礼道:“薛苍见过袁夫人。”
“你认得我?”她满腹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艳丽女子,虽是女子,满眼尽是风情,不像个暗卫,倒像个女侠。
“公子心仪之人,薛苍也得识趣,不然如何打听夫人境况。”她理所当然地含笑说道,一把将曹丕抗过肩头,又让甄宓看得目瞪口呆,说:“夫人受惊了,天快亮了,早些回营帐才好。”
一夜惊吓,此时却是好眠,至次日李嬷嬷来叫她起身时,她还睡得正香。
阿镜身上的伤口已被仔细包扎,甄宓出了帐子,见阿镜站在跟前,欣喜若狂,忙上前关切道:“可有大碍?”
“劳女公子记挂,所幸无碍,还能赶路。”阿镜的气色还算不错,便说:“只是没了马车,女公子恐怕要受些委屈。”
甄宓笑着摇头道:“我又不是不会骑马,算不得委屈我。”
“还是一路往北去么?”卞夫人见状,问道:“北地风雪大,眼见就要千里冰封,可要小心谨慎为好。”
“是,多谢夫人这一日照拂。”
曹丕正巡视,见甄宓翻身上马,脊背挺直,不由停下脚步,看着她出了神。他因宿醉也是睡过了头,被父亲罚来巡视,不期然遇见她离去。
甄宓恰也看到他,朝他颔首微笑,握紧缰绳,轻喝一声:“架。”
迎风十分配合地迈着步子,乌发飞扬,罗裙飘飘,汗血宝马背着女子疾驰而去。曹丕眼中闪过惊艳,不想她一个名门闺秀,也有这般飒爽巾帼的时候。
他唇齿微动,将那几个字吹入风中:“一路珍重。”
这一日入夜,曹操来到卞夫人营帐中,见她正在榻上叠放心意,笑道:“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