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清听到尉迟澈把自己故意说成个“弱女子”,想要笑出声,但终究是忍住了。
尽管现在南王挨了打,但是南王也是失礼在先,他们并无任何理亏之处。之所以如此说,便是为了更加占据优势。
匈奴王听尉迟澈把此事上升到了绵州与匈奴之间的关系,已觉得事态严重起来,心里暗暗着急。
尉迟澈则继续道:“匈奴王明面说让本王过来迎接入城,可暗地里却派南王提前偷偷潜入绵州。若说南王并非是特意探信的奸细,可就是把本王当成傻子了。”
“玄王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匈奴王皱眉,“你又打算如何处置他?”
“他国奸细,欺辱王妃,这桩桩件件加起来,足以杀之。”尉迟澈薄唇轻启,语带凉意。
“是本王管教不严,弟弟如果真做出这样的事情,本王自然会向玄王道歉。但想要随意杀之,未免把匈奴未放进眼里。”匈奴王隐忍道。
“那便请匈奴王再考虑清楚些吧。”尉迟澈压根未曾在意他的意见。
“蓝夜,把南王带回太阳宫。”尉迟澈跟着继续吩咐道。
蓝夜带着好一群人马,负责押送南王,匈奴王就在眼前看着,想要救下南王,却又忌惮尉迟澈的大军,不敢上前抢人。
“玄王,一面之辞,又如何相信?兴许是你的王妃嚣张跋扈,直接便把本王之弟强行打骂。”匈奴王眼睁睁看着伤痕累累的南王被带走,忍不住动了怒。
尉迟澈与苏云清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苏云清立刻会意,双眸蓄满了泪水。
“匈奴王这是说的什么话?”苏云清委屈道,“南王进了鬼医门,便对我出言不逊,甚至还当众调戏我,我已嫁给玄王殿下,自然从一而终。谁知南王却恼羞成怒,试图对我又打又骂。我受了这样的折辱,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尉迟澈看苏云清演戏如此投入,也跟着维护道:“本王的王妃,平日里胆怯柔弱,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若不是本王还留着侍卫护她,谁知你那野蛮的弟弟还会做出些什么禽兽之事?”
“既然南王欺辱我,是因为这张脸,那我便不想要这容貌了。匈奴王,我受南王言语轻薄,已对玄王殿下有愧,真恨不得……”苏云清泪流满面。
匈奴王看着苏云清,见她容貌倾城,我见犹怜,却不像是会武之人,不禁也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了。或许真的是南王理亏,让人家受了委屈。
他正想着该如何说,便看到苏云清拔出一匕首,划向了自己的脸!
尉迟澈适时阻拦,所以那伤口很浅,只是划破了一层皮,沁出血来。
那伤口很长,直接从眉尾划到了下巴。
“清儿!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又何苦……”尉迟澈夺了那匕首,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
匈奴王完全被这样的场面惊住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
苏云清自毁以示清白,足以表明她的无辜。
“今日有三国宴会,既然匈奴亦来,莫要忘了赴宴。”尉迟澈冷冷地道。
不等匈奴王再开口,他便抱起了苏云清,二人重新上了马车。
马车之上。
尉迟澈略带幽怨地看着苏云清:“卖惨前面的演戏便已经够了,你又何必再加一道?”
“我还是想要更真实些。”苏云清倒是不介意,“现在是南王看起来更狼狈,我总要显露出一些弱势的地方。”
“你的伤……”尉迟澈的手不由去轻抚苏云清脸上的划痕。
“我可是鬼医圣女。”苏云清朝着他眨眼睛,“放心,这种小伤口没有什么事。”
她方才下手的时候,就已经掌握好了力度,即使尉迟澈不阻止,也不会有什么事。
说完话,苏云清又特意找了面纱戴在脸上。
尉迟澈顿时哭笑不得。
马车很快到了太阳宫。
尉迟澈下车之后,便拦腰将苏云清给抱下了马车,苏云清紧紧搂着尉迟澈的脖颈,两人以这种极为亲密的姿势上了大殿。
大殿之上,三国国君都已经到场。
凤舞君端坐在席上,看到苏云清被这样抱进来,神色似乎微变,隐隐不悦。
玄武君和青龙君则看出有事发生,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没过多久,匈奴王也入了座。
“南王犯错,确实责任在匈奴。本王愿以退兵赔罪,求得玄王与玄王妃的谅解。”说到底,匈奴王是真的不愿意自己的弟弟被尉迟澈处死。
“但本王并不在乎匈奴是否退兵。”尉迟澈云淡风轻,“本王只愿给王妃一个交代。”
“你可知匈奴大军的厉害?”匈奴王见谈判不成,忍不住恼火起来,“若你敢动南王一下,本王定让匈奴铁骑踏平你这绵州!”
尉迟澈闻言一笑,鼓起掌来,眼神锐利:“匈奴部落真是能征善战,既然如此骁勇,如此目中无人,那么匈奴王是想要造反吗?”
匈奴王语塞,在尉迟澈的逼问之下败下阵来,竟是一句也不敢再说,只有急躁地看着尉迟澈与苏云清二人。
苏云清假装不经意地摘下了面纱,露出了那条因为自毁而留下的伤痕。
“王妃单单因为你弟弟的无礼,自己伤了脸。身上的伤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心里的伤害?”尉迟澈叹息一声,握住了身边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