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府中。
晚上沐浴时,苏云清的肩膀突然开始渗出血水来,惊了红月一跳。
她原本白皙如雪的肩上,又红又肿,血水更是让她觉得刺痛。
苏云清痛苦难耐,在浴桶中躺着时,从肩上飘上去的黑气,与蒸腾的水汽混杂在一起,让她更加窒息。
“王妃这样多久了?”匆忙赶来的尉迟澈面容冷峻,将苏云清从浴桶之中抱了出来,又在床上用锦被盖好。
“主子,这是今日才重视的。前几天开始,王妃的肩上就有点红肿了,可是并不疼,所以只当是不小心碰到什么地方了。”红月道,“谁知,今日竟然突然流血了。”
苏云清身上没有受过什么伤,这好端端成了这样,让尉迟澈担心不已。
“红月,先去请庄主过来一趟。”尉迟澈吩咐道。
红月正要出去,又被尉迟澈叫住:“等等,先吩咐下去,王妃已休息,不许旁人进来叨扰。”
现在是特殊时期,尉迟澈不得不提防着那些眼睛。如果有人知道苏云清突然生病,想必是会有大把的人趁机会对苏云清不利。
红月出去传令后不久,便又有了敲门的声音。尉迟澈只当是庄主已来,便直接开了门。
“怎么是你?”看到凤舞君站在门口,尉迟澈皱起眉来。
“你让红月传出那种奇怪消息,我想不知道都难。”凤舞君道。
他说着,便往屋里走去,似乎是在寻找苏云清的身影,看到床上的女子,才是舒了口气。
“玄王妃,发生什么大事了?”凤舞君担忧地问道。
苏云清躺在床上,状态十分不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痛苦一般。
“我自己也不太明白,这伤是怎么出现的。”苏云清有气无力。
“那我来为你医治。”凤舞君主动道。
不知何时,凤舞君已经没了“朕”的自称,在尉迟澈和苏云清面前,他开始更为随和。
“你?”尉迟澈露出狐疑的目光。
虽没有明说,可凤舞君又岂会看不出他的意思?
“这几日,玄王妃一直嗜睡,每每到了晌午还起不来,你真以为只是冬日多眠吗?”凤舞君气道。
“你不能给她医治,庄主很快就会来了,她的事不用你费心。”尉迟澈戒备道。
自从凤舞君救了苏云清一命,尉迟澈便防备更深。
在有关苏云清的事情上,尉迟澈总是显得格外敏感。
“庄主晚来一刻,玄王妃就多受一刻苦楚,你难道不明白?”凤舞君急切,进而质问他,“尉迟澈,你我母妃都出自暗族阴氏,且血脉相连,你又有何顾忌?”
话音一落,苏云清才知道他们之间还会有这回事。
很多部落族人之间,会互相扶持,关系稳定,这也是部落能够历经百年,依然存留的原因。
在凤舞君说完这番话之后,尉迟澈便像是妥协了一样,看着凤舞君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看到尉迟澈让开,凤舞君连忙上前,拿出袖中的纸蝴蝶,小心地覆盖在了苏云清的肩上。
苏云清感觉到一种被稀释痛苦的力量,紧跟着,肩膀上的异常便开始消失了。
伤口完全消失,就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只有苏云清还是苍白的面色在默默倾诉着什么。
“等等!这又是什么?”尉迟澈原本放松的神情又紧张起来。
苏云清垂首望去,便看到了自己的锁骨之上,多了红色的蝴蝶花纹。
“这不妨事,更应该在意的是,玄王妃的伤是怎么来的。”凤舞君道。
他肃然的表情引起二人的注意,凤舞君微微一顿,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方才我已注意到了,是有人将自己身上的伤,转移到了玄王妃的身上,而且知道玄王妃的生辰八字。我方才正是暂时改了玄王妃的八字,这才控制住。”
“是谁改了我的八字?”苏云清觉得一阵后怕。
这一次那个人把伤转移给了自己,那么下一次呢?
要替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人承担痛苦,苏云清只觉得恐怖。
“会是巫梅吗?”苏云清自己猜测着。
夏族圣女的宿敌便是妖巫,她们几乎有一样强大的力量存在。
相传妖巫最初的眉间会有黑色的彼岸花,但是随着力量的积攒壮大,彼岸花便会化为黑色的梅花。
妖巫与圣女,一黑一红,两方对峙,是真正你死我活的存在。
有人如此仇恨她,甚至将恨意延伸到了她的身体上。
“这不好判断。有谁会害你到这种地步?”凤舞君摇头道。
这根本连一个怀疑的对象都定不下。
“有的……”苏云清低喃,“苏云婉。”
凤舞君并不知晓那些前尘旧事,于是尉迟澈简单同他解释了几句,他这才像是恍然大悟。
“苏云婉一定就是巫梅!她或许已经成了妖巫!”苏云清激动地道。
能够对她有如此深仇大恨之人,无非就是苏云婉了!
苏云清几乎已经肯定了苏云婉就是巫梅。
“不行,我要去疯人府找她。”苏云清突然拉住了尉迟澈的衣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