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无非是要个结果。”苏云清道,“只要让太后娘娘心满意足便好。”
尉迟澈隐隐听出不对劲来,幽幽问道:“不是说巫师的事吗?怎么又扯上了权太后?”
苏云清咳了一声:“他们同气连枝,又有什么问题?无论如何,权太后就是想要让你得权的,她想要的,便索性给她。”
“什么意思?”尉迟澈闷声问道。
“凤舞君可以假死,以此摆脱幽禁。只要顾君延你,便可以顺着太后娘娘的心意,成为凤舞国的新君,皆大欢喜。”苏云清道。
说完,苏云清便看了看尉迟澈。
“皆大欢喜?”尉迟澈的表情却说不上是高兴,“是你与凤舞君皆大欢喜,想要远走高飞吧?”
他很容易便戳穿了苏云清的想法,心里酸意顿生,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原来苏云清还是想与凤舞君一处,离自己远远的。
“我不同意!”尉迟澈大声说道。
气愤之下,他再也听不进去苏云清的话,直接烦躁地下了马车。
尉迟澈走在雪地上,面容极冷。
此时,车队已经来到一片森林之中,周围古树参天。
苏云清看他竟被气成这样,吃惊之下便也跟着下了车。
世人都爱权力,成了新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什么不好?
顾君延蛰伏五年,觊觎着凤舞国的军权,而且最终也得了。按理来说,成为皇帝也是他的心愿才对。
加上权太后的支持,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顾君延怎么就突然这样生气了?
因为在软磨硬泡之下,权太后已经同意他们带上雪狐,那些雪狐正在雪地上奔跑,不远不近地跟在车队后面。
尉迟澈一下来,便招来了雪狐的注意,雪狐缓缓围过来,更惹得尉迟澈心烦意乱。
“走开!”尉迟澈冷声斥道。
雪狐委屈地低声嘶叫,而后退远了些。
苏云清看他这般脾气,也觉得自己委屈起来,不再理尉迟澈,而是径自往树林里面走去。
尉迟澈担忧她一人有危险,想要跟上,直接被苏云清像他赶狐狸一样喝退。
于是尉迟澈便只好放慢脚步,远远跟在苏云清的身后。
树林边上,便是一条河流,因冬日结了薄薄一层冰,水面流动缓慢。
苏云清来到河边,很快便发觉有人跟在身后,不由双眸一冷,道:“出来!”
“呦,原来我们的凝贵妃娘娘,还会易容。”巫师一边笑着,一边审视着苏云清。
她猜的没有错。
尽管狐仙与苏云清的本来面目大相径庭,但是人的神态骗不了人。
顾君延没有在短时间内见异思迁,甚至没有表现悲痛,正是因为面前的人就是苏云清。
想也知道。苏云清如果真的是个耳聋的养狐人,可根本不会如此反应敏锐。
苏云清看她已经认出自己,也不慌张,面上依旧一副茫然表情,似乎还在装着狐仙。
“你想对我做什么?”苏云清装作柔弱道,“我没有威胁你的地位的意思,皇后娘娘何必咄咄逼人?”
“苏云清!”巫师愤愤道,“你装模作样的样子,是想给谁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云清继续茫然地摇了摇头,而后便要顺着别的路离开。
巫师看苏云清想走,便立刻挡在苏云清面前。
“你的红梅呢?”巫师恼怒道,“还不快显出从前的样子?”
红梅是身份的象征。
巫师嫉妒苏云清能够继承圣女之力,那红梅认主,她短暂地得到了红梅,可是说什么都不能真正把红梅留下。
二人之间天差地别,又怎么能让巫师甘心?
说着,巫师已经抬起手来,要去摸苏云清额头上的红梅,苏云清却顺势身体后倾,失去控制,一下子跌入了河里!
不远处,那跟在苏云清后面的尉迟澈,看到这一场面,顿时心里一慌,奋不顾身地跑上前去,跳入了河水里。
“清儿!”尉迟澈努力朝着苏云清游过去。
尉迟澈搜寻着苏云清的踪迹,找到苏云清时,却没有如此大的力气去带苏云清上岸。
河流有些深,又因为过于冰冷,两人竟都被河水淹没。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车队早已经停了下来。
权太后一听说尉迟澈出了事,便赶忙从车上下来,往河边赶去。
“君延!”权太后唤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权太后看着河水水面尚且有人在挣扎的动静,而尉迟澈又不见了踪影,顿时是心急如焚。
巫师此刻噤声,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权太后看到巫师呆立在岸边,便忍不住大声催促:“你还愣着干嘛?快点把六殿下给救上来啊!”
巫师吓得点了点头,连忙用了巫术,锁定了尉迟澈于水下所在的位置。
几个侍卫匆忙跳进水里,去救尉迟澈。